实际上这才是这种病最可怕的时候,他的夫人柳雨衾早在他被古剑阁认定为花柳病之后就离开了他,回到娘家去了。他虽然派人去请,可是只带回了一句话,说还想多活两年,无奈何之下只好作罢。
就在他们父子把又一个没有治好他病的郎中轰出屋外之后,屋外冲进来一帮如狼似虎的西厂的番子。
这些人二话不说,直接将钱金浦扒得只剩下一条裤子,然后将他扔到了一个大铁笼子里,拖着就往外走。
钱隆直吓得魂飞魄散,上前一个劲的说好话,问这是为何?那领兵档头懒得多说,直接下令将钱隆也一并带走。
押着钱隆和他的儿子来到了西厂衙门,厂公谷大用绕着铁笼子转了一圈。看见笼子里头脱的只剩一条裤子的钱金浦惊恐万状的蜷缩在那儿,点点头说道:“看着他倒很有精神,不像是一个月之后就要死的样子呀!这是咋回事?”
旁边便有番子赔笑说道:“有些人看着好端端的什么病都没有,可是一旦病倒,用不了一时半刻便一命呜呼。我听医书上有说,有人早上发病,太阳没落山就会死掉,也许这家伙就是这样的。”
谷大用点点头,对旁边点头哈腰就差没跪在地上的钱隆瞪了一下,说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儿子?”
钱隆虽然是京城大富商,拥有无数产业,可是他也只是一个有钱的富商而已,并没有什么官场的背景。更何况在西厂厂公面前,再牛掰的官员也不敢在他面前牛掰,何况现在还没有能帮他钱隆出来说话的官员,唯一能用的就只有他的钱。所以赶紧陪着笑脸:“犬子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大爷您?您跟我说,我回去打断他的腿。”
谷大用笑了笑,说道:“说实话,他谁也没得罪,抓他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很好奇他到底会不会重阳节那天中午病死?所以准备把他放到西四牌楼砍头的法场上去,这罪名嘛总得有一个,不然人家会说我们滥刑的,——你说说,怎么给你儿子编个罪名呢?”
这番话说得钱隆当真是魂飞魄散,儿子到底这是得罪了谁?居然要看着他死,而且甚至能动用西厂,还要放在专门用来砍头的法场广场上,想让全城的人都瞧瞧他到底会不会真的在重阳节死?
为了能够验正他是不是在一个月后的重阳节死,还要诬陷一个罪名出来。如果这话是个捕快之类的说的还好办,但说这话的现在可是西厂的厂公,钱隆都不知道该怎么来拯救自己的儿子。
他只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说道:“厂公大老爷,求求您饶过我儿子吧!我老朽就这么一根独苗,不知道他得罪了哪位大爷?小的愿意倾家荡产来谢罪,只求大人能够绕过我儿子这条性命。”
谷大用背着手继续绕着铁笼子转,看着里面同样不停哀嚎哭泣的钱金浦,忽然他一拍脑门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就说你儿子谋反,怎么样?”
这句话可把钱隆吓得魂飞魄散,若是认定谋反,那可不仅是儿子小命难保,就是他和家人也都要一起栽进去。他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挣下的家业,生个儿子,原本风风火火过日子,却招来横祸,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