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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针锋相对

敬迟与两位真人互视一眼,心中暗道一声:“来了。”便即排开众人,高声言道:“可是前几日留下拜帖的高人到访?贫道不曾远迎,实在惭愧。”

那一众人中跳出一个作金人装束的,却是用字正腔圆的大宋官话答道:“敬迟道长万安,我等于此重阳盛会叨扰,已是诚惶诚恐,再不敢麻烦道长。只是不知青城诸位前辈可有一并赴约?”

敬迟还不曾答话,只听那来人身后又转出一道清越拔群的声音道:“不敢让贵客久等,青城派已是来了。”

那一行人霍然回头看去,只见街角又是转出一行人,其中道俗皆有。道士们头戴黄冠,身着羽服,身后大都带着法器;俗家弟子头戴逍遥巾,身穿窄袖紧身的青布袍,俱是一般的布袜青鞋。

他们脚步声半点也无,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或是腰间挂着判官笔,或是身后背着铁尺,亦或两手空空,但最多的还是左腰佩着一柄长剑的。

这一行人中打头的是一个与敬徽道长差不多年纪的道士,手中宝剑上挂着鹅黄色剑穗,剑柄似乎又较寻常宝剑长了一分。再看他面容,虽是年轻不再,却看得出昔年的玉树临风,又是一派清净儒雅,隐隐然间的莹润气息透向四周,让人如沐春风。

沈露身在敬徽道长身后,不由轻轻惊叫出声:“师父来了。”

金夏两国高手敢来挑战两大门派,事先也定是将两派查了个通透。那先前之人还是用字正腔圆的官话答道:“原来是云齐道长亲自前来赐教,实在是让我等诚惶诚恐。”

云齐道长朗声笑道:“阁下既然登门来访,岂有主人不盛情招待的道理。还望今日能够尽兴而归才是。”当下走到那先前的金夏高手面前,带着同来的青城弟子深深作了一揖,站在后侧的金夏武人纷纷避让,不敢受这一礼,如此便将那衣着锦绣的金国中年汗子露了出来。

云齐道长这时细眼打量过去,看到这一众所谓金夏高手中,却有不少是汉人面孔,,其中还有几个江湖上打过照面之人,只是作了金人打扮罢了。

他再看那居中而立的金国汉子,虽见他站得笔直,却是脚下虚浮,想必便是那所谓的平山郡王完颜宗毅了。云齐道长此时看他一派沉稳大度,气势非凡,虽是瘦削了些,却是凛然而立,不怒自威,虽是在对峙之中国,却也不禁要赞他一声,不愧是“帝王之后”!

那平山郡王微微一躬身,便算是行过了礼。他张口用一种语调怪异的汉话说道:“云齐道长见礼。”便不再言语了,回头又看向青羊宫门处诸人。

敬迟道长与云齐道长四目相对,当即向面前众人答道:“吉时已到,便请诸位父老乡亲与远道贵客入内赏菊。”说着便带着身后道士让了开去。

立在前头的百姓虽是不记得往年的赏菊会上有此一桩变故,却是懵懵懂懂,见青羊宫道士已经放行,便呼呼嚷嚷着一窝蜂地拥了进去。青羊宫道士见惯了这般情景,也早就计议妥当,自有分配好的道士为他们引路。

那来挑事的金夏人等见眼前百姓大都已经闯了进去,便也跟在他们身后,来到青羊宫门口。

敬迟道长为人极为刚直凌厉,又哪会和这群北方蛮子客气?只见他定睛张目,大声言道:“贵客造访别有要事,不知郡王是先与我等共赏秋菊,还是我们先来谈一谈要紧事?”

青城派的云齐道长与敬迟道长也是相交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行事作为?见他张口接话,便已经带着青城弟子也向金人身后靠了过来,目光又在敬迟道长身后转了一转,只见沈露、沈霖两双眼睛定定地看向他来,方才嘴角微微一笑。

周清清站在沈露身侧,也向云齐道长微笑点头行礼,再看他身后的青城弟子虽是一个个眉清目秀,却是与谁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了。

云齐道长此刻却是顾不得她,转头静听那先前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平山郡王完颜宗毅言道:“敬迟老道士当知,本王生性爱热闹,又久闻青羊宫重阳会乃是天下一绝,如今有了机缘自是要赏玩一番的。如今劳动云齐大法师亲自作陪,是本王的荣幸才是。”说话间,他先是面带恭敬地向青城派施了一礼,又是挑衅般看向身周的青羊宫道士。

敬迟道长听他张嘴说道“敬迟老道士”便是心头一愣,此刻听完,只觉得他一番话阴阳怪气,听得两派着实难受,无奈自己身为主人不好发怒,又是听他直言“请”云齐道长前来相陪,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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