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池潜的叙述，杨初昀问：“有几个问题，首先，你认识这些凶徒么？事发路段的监控被人提前破坏，我们调用了附近的社区监控，发现你的私家车在空载的情况下，主动攻击蒙面凶徒，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帮你操控车辆？监控上一共出现五个凶徒，现场只发现了四具尸体，还有一人如果按你说的，是个机械人，并且被你破坏了部分肢体，那它哪去了？此外，你跟凶徒搏斗时用的刀哪去了？还有……”

说到这里，杨初昀深深地盯着池潜眼睛问：“池博士，你不给我们解释一下，你一个学者，是怎么练成的这么好的身手，仅凭一把刀就干过了五名持枪凶徒的？从凶徒尸体上的伤口看，刀法凌厉致命，怕是陆战队的特种兵也不一定做得到这么干净利落的反杀吧？还有，重要证据之一，那把刀哪儿去了？”

听到刀不在警方手里，池潜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然这玩意的来历还真的不太好解释，这刀，八成是被刺重新收回去了，妈的，如果刺当时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帮忙？池潜想到这里，心里生出些恼火的情绪，不觉忘了巢的组织成员的行事风格，都是冷漠而程式化的，从池家三人之间的关系就可见一斑。

心里恼火归恼火，池潜脸上却没有显现出什么，他眼神平静地看着杨初昀说道：“这些凶徒都用头罩蒙着脸，我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考虑认不认识他们，现在仔细想，我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想杀我，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心理学研究员，从事的工作风险性很小，平时与人起强烈冲突的可能性更加小。

“车的问题，我想可能是撞树上碰巧撞失灵了吧，不然你想啊，就算有人远程遥控操作，STA自动驾驶系统也不允许车辆主动撞击人类啊，具体怎么回事，就需要你们去查一下了，也许就是我运气好吧，哈哈。

“至于第五个凶徒，那个机械人，如果你们都没发现他哪儿去了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后来不是被爆炸给炸昏过去了么？我连后来怎么到的医院都完全不知道了，又哪会知道那把刀去哪儿了，难道你们没在现场找到？”

池潜说了这么多话，不仅感觉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痛又痒，就连喉咙都干得像是要烧起来了，他努力咽了口唾沫，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身手，你们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在大学里的几年，一直是格斗俱乐部的成员，练的还不错，再说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算是死里逃生罢了，可能当时就是被死亡逼迫出的一点潜能吧，谈不上什么厉害。”

杨初昀一边听，一边在笔录本上简要记下重点，“好，这些我都记录下来了，最后还需要你仔细想想，除了沈悠的事情，你过去还跟什么人结过怨。”

说到这里，杨初昀顿了顿，看着池潜问：“你……有没有跟海林社发生过什么过节？”

“海林社？”池潜微觉诧异，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大夏东南几州最赫赫有名的地下组织，只是这个杨警官忽然提起海林社是什么意思？难道……

正想着，病房门忽然开了，池大疆带着两个年轻医生一脸寒霜地走进来，冲着刚刚站起身的杨初昀隐含怒气地喝道：“你们警察懂不懂规矩？病人刚从手术麻醉醒过来，身体还虚弱得很，不征询主治医生的意见就进来问话？出去！给我出去！”

杨初昀当然知道池大疆跟池潜的关系，连忙赔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您儿子状态还行，就……”

池大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什么行？你再不出去我就找你们诸局长！我倒要问问他怎么管你们这帮后辈的！”

“好好好，池教授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杨初昀赶紧收拾东西溜出了病房。

让身后那两名医生也出去后，池大疆关上病房门，面无表情地走到池潜病床前，看了一眼池潜的脸后，忽然问：“痒么？”

不问还好，被养父一问，池潜顿觉所有伤口上像是爬满了蚂蚁，其痒无比，连忙扭动身体回答：“痒！好痒！”

“痒就对了。”池大疆居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