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邢昀吃过饭就准备去宫里看看,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杨得意正急急忙忙的从宫门里往外走。
邢昀迎上去:“杨公公,什么事这么着急?”
“别提了,前些日子我寻到了一天猎犬,长得端正还结实,皇上喜爱得不得了,叫我好生驯养,结果刚才我查看狗舍的时候发现它居然不见了!”杨得意叹了口气:“宫门内外已经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我猜那畜生可能是恋家,偷偷跑回去了,我正要想过去看看。”
“那条狗是在哪里买的?”
杨得意指了指南方:“在杜县。”
“那么远!向您这样走着去估计天黑也回不来啊。”邢昀道:“正好我那里有两匹好马,我陪您一块去。”
杨得意大喜,连连表示感谢,邢昀也不敢耽误时间,当即取了马,一同向城南杜县驶去。
人急马快,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赶到了卖狗的那户人家,找到了那只偷跑回来的小猎犬。
往回走的时候,杨得意道:“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又得挨一顿打,东方公子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借了匹马,举手之劳谈不上谢。”
“这样吧,我告诉你一句话。”杨得意想了想,说道:“这几天皇上要是问起关于女人的事儿来,公子一定要三思而后答。”
“女人?”邢昀愣了愣,心道最近怎么全是关于女人的事儿。“多谢公公提醒,我记下了。”
两人边说边走,走到杜县的大街的时候发现许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去,两人觉得奇怪就拉住了一个从身旁经过的人。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杜县的县令正在审理一件案子。邢昀心下好奇起来,对杨得意道:“杨公公,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衙门审案子有什么好看的。”杨得意急着回去,便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个改天我带你到廷尉府看个够。”
“还是去看看吧,既然有这么多人去,估计案子肯定不同寻常。”当下催马跟着人群走去,杨得意拗不过也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县衙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一看案子已经快审完了,只听堂上的县令呵斥道:“张金,你还有什么话难说吗?”
张金正是那跪在堂下的犯人,身上的囚衣血迹斑斑,显然是已经受过刑了。
“张汤!”张金睁着堂上的县令大喊了一声,喊完便倒在地上,这一嗓子似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大胆!竟敢直呼县令名讳!”旁边的狱卒说话就要去打,那县令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又命人把倒在地上的犯人扶起来。
“张汤,我可是你舅舅,你不能杀我。”
“这里是公堂,是律法,我是杜县的父母官,要为所有的杜县百姓做主。不错,你是我舅舅,可这不代表你可以杀人,更不代表你杀了人之后还能继续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杜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何况律书上也是这么写的。不要说你是我舅舅,就是当今皇上犯了罪,我也会依法治理,不徇半点私情!”张汤说罢冲狱卒招了招手,道:“带下去,七天后开刀问斩!”
在周围围观的百姓听了这话无不拍手叫好,都说杜县出了个好县令。杨得意却是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道:“一个小小的杜县县令居然敢说如此不敬的话,真是大胆!”
原来他就是武帝时期有名的酷吏张汤!看他的那个面相也是一个不懂变通的家伙,不过正是因为有这种官员存在国家才能昌盛,百姓才活的有盼头。邢昀心里暗自嘀咕着。
“难道公公不觉得这位张县令是个好官吗?”
“为了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而大义灭亲确实很好,但他刚才的话对皇上大不敬。”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倒不觉得张县令有什么不敬之处,皇上知道了应该也不会生气,反而会高兴他有这样的臣子。”
杨得意低头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便点了点头。
两人赶回城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把杨得意送到宫门邢昀才牵着两匹马回到家里,吃过晚饭邢昀在书架上取出一首诗,看先秦著作已经成了他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项目。
屋里的这盏灯已经快燃尽了,婉秋又出去取出一盏,点燃,轻轻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