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大牛进来,拉着卫大牛的手,也不等他说话,叶心盈便就先说道:
“娘看来是不行了,你这人脾气不好,又爱生气,有女孩儿想要嫁你,你就娶了吧。要不然我也是不放心。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走了,你要好好对待你弟弟,可别欺负他,他还那么小。”
卫大牛脸立时就黑了。
这女人,这女人,躺在床上了,还有办法能将他气个半死。
叶心盈哪里看不出卫大牛又生气了?
可她觉得自己都快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死地拉着卫大牛的手,不松开,流着眼泪说道:
“你从小就寄人篱下,应该知道那种苦。天喜虽然小,但他从小就懂事,你一定不要让他受你小时候的苦,好好对他。唉,还有……还有……”
卫大牛见叶心盈越说越离谱,沉声打断了叶心盈的废话,道: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昨儿晚上还好好的,要说有人往饭菜里下毒,昨儿晚上是我和天喜两个,陪着老夫人一起吃的,我跟天喜都没事,怎么就独老夫人这样了?”
也亏得卫大牛烦躁,他们要攻打漠下镇,而漠下镇的王成丹也明知道,卫大牛他们要打过来。
所以,两方都抓紧练兵,积极备战。
前头一堆的事等着他处理呢,结果丫头来报说,叶心盈一夕之间,就要死了?
他能不急吗?
叶心盈见卫大牛一脸嫌弃的模样,说话也不大耐烦,十分伤心。
想到自己本来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多么美好?
之后呢?
所有的亲人都走了,这刚过上好日子,才吃上两顿饱饭,有鱼有肉的,就要死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叶心盈也不管了,一屋的人瞅着呢,她也顾不得什么形像,哇哇大哭起来。
边哭边想:反正我也要死了,还顾虑那么多干什么?
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她现在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叶心盈一哭,叶天喜也就不忍着了,跟着大哭了起来。
卫大牛让孙婆子将叶天喜抱走,省得在这儿添乱。
结果叶天喜以为,他只一走,叶心盈便就真的死了。
于是,哭得更欢了。
那一副生离死别的惨景。
卫大牛被这姐俩哭得头一跳、一跳的疼。
孙婆子将叶天喜连心边安慰着,边抱了出去。
孙过庭三十五岁,他并非什么名门神医之后。
完全是因为成了亲,他娘子生孩子时难产,伤了元气,身子便就一直不好。
请郎中要花钱,而孙过庭不过是秀才的儿子,小时候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而已。
平日里也就靠着给人写个家书,卖个字画为生。
哪有多余的钱,为妻子延医请药?
但也不能看着妻子病死,于是便就拿起了医书,自学成材。
到后来,颇为精通。
即使是疑难杂症,在孙过庭手,都是几副药剂,便就明显见好。
孙过庭见叶心盈哭得也忒伤心,卫大牛的脸已经黑得跟涂了墨一般,于是上前轻声说道:
“老夫人恕罪,在下孙过庭,是随军的郎中。老夫人莫急,让在下诊了脉,若果然治不得,再哭也来得及。”
叶心盈瞪眼瞅着孙过庭,心下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