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木椅,这是按嘉文要求布置的棋室,极尽简约和朴素。夜像墨一样的黑,房间里只有一盏浅浅的油灯。
对弈之初,双方的攻守势不露声色。
“陛下,承让了!”盖伦执黑棋率先发难,落子相当犀利。
“嗯?”嘉文用食指轻扣额头。
紧接着黑棋突然发起了一波暴风骤雨的攻势,棋子似刀似剑,一寸一寸蚕食着白棋。
白棋一再的失守,嘉文的落子在盖伦看来都有些“慌张”了。
“陛下,你守不住我的,等左边局势一定,你的整盘棋都无力回天了!”盖伦兴奋的直搓手,这是他第一次把嘉文逼到死角,不胜记录或许今夜能够打破。
“你高兴的太早了!”嘉文坏笑着把白棋放在黑棋的要塞上。一举破了黑棋的攻势,并且反客为主,将黑棋的阵势瓦解的支离破碎不说,还夺走了盖伦的胜势。
“将军,承让了!”嘉文抱拳。
“这……”盖伦又气又恼,双手捂住了脑门,“你别告诉我,之前的让步都是在挖坑让我跳。”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然你怎么愿意陪我下到现在呢?”嘉文眯着眼看着盖伦。
盖伦摆摆手:“再也不跟你玩了,就没赢过。”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惊扰了寂静的夜。
“请进。”
进门的是一个身着甲胄的士兵,他止不住的喘着气,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奔袭。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嘉文问。
“诺克萨斯人来了!……太好了,盖伦将军也在。””士兵双手合拳单膝跪地。
“诺克萨斯!”盖伦捏碎了手里的棋子,眼里的怒火像是要燎原:“陛下,事已至此,非战不可了!”
“传我的命令,军队集结!”
盖伦和嘉文来到高耸的城墙上,空旷的无主之地尽收眼底。
城墙以东的五十公里之外,是极其雄伟而诡异的景象:诺克萨斯人呈一字型排成了一个极长的阵列,每一个士兵的手中都握着一柄火把,火炬像银河坠落下的繁星,把整个夜空都点亮了。他们上下挥舞着火炬,整齐而划一,远看像是一头腾空的缠绕着烈焰的巨龙。
火焰点亮了嘉文的瞳孔,同时也映亮了嘉文黄金般的甲胄,焰色和金色交相辉映出一种庄严的美感。这套黄金甲的锻造师深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肩甲上的巨大的黄金角和头甲上怒目般的宝石,即使是看着也令人胆颤。嘉文的右手拄着光盾家族世传的长矛,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世间唯一的真理都长在我的矛尖上。
与此同时,德玛西亚的城门打开了。军队的出征惊动了市民们,一开始,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不到一会儿便有大批的人群围在了军队出行道路的两侧。他们有的手捧蜡烛,有的双手合十,虽然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对军队的出征表达敬意,但是嘴里都在低语着些什么,一开始纷乱嘈杂,但是渐渐的,低语愈发清晰和整齐了,直到最后形成了大合唱,那是古老的赞歌,用以歌颂出征和凯旋的勇士:
战争之火就要燃起,但生命之花永不凋零;
战士啊,拿起盾和矛,为我们冲锋;
为了自由,即使血流成河,
即使满目疮痍;
德玛西亚...德玛西亚...
德玛西亚万岁!德玛西亚万岁!
……
一个新兵在集合的时候有些慌乱,他第一次参加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本该戴在左边的袖章慌乱中被戴在了右肩上。一个老兵笑着帮他校正袖章:“年轻人,上了战场见了尸体和血可别回头跑,那会给你的家族蒙羞的!你只要跟着我,不回头的往前冲,就算是死了也是会被写进英雄簿的!”新兵英气的脸上多了几分坚定:“绝不后退!”
一只巨大的鹰逆着军队的行进降落在城墙上,鹰的主人翻身而下。
“陛下,将军,”奎因合拳。
“到底是什么情况?”嘉文目光冷峻。
奎因指着远方的火焰,“我们的工兵在进行铸建工作的的时候发现了一小队诺克萨斯士兵,刚碰面的时候他们对我们的出现十分意外,显然是没想到我们早有准备,双方有一个短暂的火拼,我们的工兵用铁锹和挖掘铲抵挡了一会儿。”
“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就算是拿着铁锹和铲子也敢抗敌。”盖伦自豪的点点头。
“再然后……如您所见,他们干脆派出了军队,我想这等同于宣战了吧?”奎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