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泉说不定,真的想抬脚踢了。
在他的院儿里,昱泉可以说是随心所为。高兴了,就拿几个钱哄哄她们。不高兴了,抄起东西胡乱打也是有的。
跟着昱泉的那几个小妾,活得都战战兢兢。只有想开了的,只贪图钱的,才会刻意奉承讨他欢心。
“莺儿,莺儿……”
有人过来叫唤了。
小厨房里,唯一放不下莺儿的,也就秋纹了。
好歹她们同住一间屋子,早晚说话,秋纹担心她想不开,投了河,或是上了吊,那怎么好?
莺儿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她非要去找。甄氏一把拽住她:“不用去,她死不了。”
秋纹不信。
“你这丫头,既要去,我也不拦着你。她哪里是要死,真正要死,不是她这个样子!”
莺儿在小厨房呆得别别忸忸,每天都闹不愉快,谁人都看在眼底。
时不时的,别人怼她几句,便说要死,不想活了。
甄氏看人狠毒。
这丫头的心飘忽。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倒不如学学秋纹,脚踏实地,活儿好好地干,一天一天安稳地过,日久见人心,总不会薄待了她,兴许还得别的造化。
可这莺儿算什么?
就因为唱过几年戏,便以为见过了世面,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没有这样的话!
无奈秋纹就是要寻。
甄氏拦不住:“罢罢罢,你随便去。但那丫头,心术不正,横竖你劝不了。”甄氏撂下话就走了。
莺儿听得是秋纹叫她,心里虽烦,但可借此离开此处。
她便起身,对着昱泉:“二爷,奴婢需走了。”
秋纹看见了莺儿,见她无恙,心里一喜。可马上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二爷也在那?想起上回二爷待自己的轻薄,秋纹更觉不妙。
她脚步加快了几分,对着昱泉迅速问安:“二爷,打搅了。”说着就拽住莺儿的手,将她几乎拖起来走。
“厨房里有事儿呢,大伙都等着你呢。”
莺儿挣扎了几秒,还是任由秋纹牵了。
昱泉伸出胳膊拦住她们。这两个小娘儿们,看着就是两朵娇嫩的小花儿。白白放了,终究不甘。
“秋纹,莺儿与本爷说话呢,你算哪根葱呀?”
“二爷,奴婢找莺儿真的有事。”秋纹低着头一本正经。
“什么事?”
“我需找她烧火。灶房事儿忙,离不得莺儿半分。”秋纹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昱泉一愣。
莺儿并非什么书房打杂的,合着史溪墨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呀?他竟让一个唱戏的戏子去灶房烧火,当个烧火的丫头?
昱泉张着嘴,认为秋纹没说实诚话。
“灶房?你是说她干的烧火的活活计?”
“却是。”
“哈哈哈……”昱泉哈哈大笑,他拿指头戳着莺儿的额头,”你这丫头,真是烧火烧傻了!放着唱戏的营生不做,偏去那边烧火!你亏不亏,蠢不蠢?”
莺儿一声不吭,脸涨得通红。
秋纹有些熬不住。
“二爷,烧火也是活计,总需有人干。这天底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将火烧好了,也算一种本事。”
“哈哈哈……”昱泉笑得更得意了,“史溪墨这个蠢材,调教的丫鬟也都跟他一样,都是个蠢货。你们如此姿色,偏都干得粗使杂活,真正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
有人在松林那头叫昱泉。
“二爷,二爷,那事儿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