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在这里?”
空荡荡的小巷尽头,冷风冽冽。披着斗篷的男子被逼到了墙角,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冽的光,他面无表情地别过了头,没回答。黑色的斗篷笼住了他的头,看不清容貌,只隐隐约约看得见露出的半截下巴。
苏洛央目光泛冷。
她本是和蘅妩欢欢喜喜地逛着,却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跟在她们身后,而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她避开林蘅妩,终于在这里堵住了他。
她逼问,“你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眼神慌乱,险些出手扼住他的喉咙,“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
执剑的男子抿了抿唇,长剑撑地,单膝跪地。
“穆姑娘。”
苏洛央咬牙望着他,“你起来。”
他却缓缓低下了头,语气还是她一如既往讨厌的冷漠,“公子让我保护你。”
她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
还好,他没事。
但这不代表他偷偷让人跟踪她这件事,可以一笔带过。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她,不信她,一个人也会很有分寸地做好。
她凉凉地瞥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归墨,神色微凛,扶起他,附在他耳边低笑,“你是故意被我发现的吧。”她不信,以归墨的轻功,会被她轻易发现,除却他是故意为之,她想不出任何缘由。
“果然瞒不过姑娘。”
“你瞒不过我,自然也瞒不了他。”苏洛央牢牢盯着他,眼眸深处是一片冰冷,“归墨,你就不怕你回去以后受到你家公子的责罚吗?”
“对公子而言,最重要的人是姑娘。而公子,也是归墨最重要的人。”
被唤作归墨的男子沉默许久,冰冷的脸上终有松动,凛冽的眼神却是直直地射向她,“姑娘分明知道,公子他遇到您的事,总会失了分寸,这次更是不顾自己安危把我赶到姑娘身边,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呢?”
苏洛央蓦地一僵。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慢慢攥紧了拳头,失了神采。
“你回到他身边吧,就说,我一切安好。”她晃了晃手,终是一叹。
归墨执剑而立,微微作揖,“多谢姑娘。”
苏洛央抬手理了理衣衫,弹落裙裾上的尘埃,低声道,“我知晓他素来有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我,纵使受伤也是一个人扛,你在他身边,照顾好他。若是严重了些,飞鸽传书告知我便是。”
她顿了顿,“有劳了。”
那人骄傲又任性,纵是容色无双,举世倾才,却从来不会照顾自己。如今她深陷囫囵,四面楚歌,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她该离他远些的,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她抬头望了望沉沉的暮色,想着蘅妩怕是等得急了,便冲归墨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穆姑娘,万事小心。”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末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她掂了掂口袋里的几枚铜钱,苦着脸道,“归墨,你带碎银子了吗?”
她再怎么有能耐,也凭空变不出银子来,若是这样回去,想必那李沐菲又借题发挥,恐扰得她不得安生。既然又捷径可走,她便懒得绕弯子。
归墨怔了怔,僵着的脸微微抽搐着。
“没有。”
苏洛央被他的言简意赅弄得一噎,无辜地眨眨眼睛,“算了,就算你没有我也有办法解决。”
既然那李沐菲这般算计她,她也不介意以牙还牙。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性子。
*
“我都说了这个有人要了,你再死缠烂打,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真的是我的,我前段日子说了,等我攒够银子,我会来取的。你们这是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