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而道,“孤不做什么,天太寒,你受不住,让孤就这样拥着你。”
可此刻,我的身子明明是滚烫的。
我突然想到了卿舒窈,便问道,“你也是这样拥着她们的吗?”
刘朝宗就在我的身侧,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作一股暖气,吹到我耳边,叫我好生难受,“越儿相信孤吗?”
“嗯。”
“孤要的,是你真心的答复。”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又有着少年时的柔情。
我对他道,“殿下若能拾得回你的真心,听到的便也是我的真心。”
刘朝宗笑道,“那我们可说好了。”
那年,他也是这样说与我听的。
那时,我们已到了男女有别的年岁,他隔着彩绘屏风,问我,可愿做他的妻子。我在屏风的另一头,心下荡漾,面带娇羞,应许下来。
他笑道,“那我们可说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来娶你。”
……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正午,我有许久未曾睡过这么久了。
刘朝宗早走了,我见妙仪进来,便问她,“昨日,本宫是如何回这院子的?”
妙仪羞红着脸,笑道,“自然是殿下抱您回来的。娘娘昨夜竟在席间昏睡了去,脸色好生难看,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
我苦笑道,“是本宫的身子骨太差了。”
没过一会儿,丹云也进来了,却是哭丧着脸,道,“娘娘,那卿奉仪好生得意!”
我问她,“怎么了?”
“今日辰时,殿下在林子里猎得了好漂亮的一只白腰朱顶雀,这时节可是稀少了,许多的宫人都围着看嘞。”她面上又带着孩子才该有的喜悦了。
妙仪道,“昨夜风寒,许是阻了它南迁的时辰。”
丹云点头,道,“可殿下却将那稀有的朱顶雀赏了卿奉仪,羡煞旁人嘞。”
这又是哪一步棋?
我心头不解,但也只是说道,“不管那是不是她享得了的荣宠,咱只做好分内事便好。”
丹云不说话了,她的情绪却在面上一览无余。
丹云是我的随嫁丫鬟,性子简单,可在这皇家偏偏最忌讳的便是简单。
我想,其实,这哪里是一份荣宠。不管是在这行宫还是以后回那东宫,这无疑是给旁人,也是给卿舒窈敲了一个醒,富贵荣辱,他刘朝宗还是做的了主的。
他总让我看不透。
这又将我从昨夜的美梦中唤醒来。他在我耳畔的低语,亦真亦幻,让我动容,可另外一个声音又在说着,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