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又问我,“可是练了剑出了汗被风给吹了?我叫人备了热水,殿下要不要先沐浴?”
我摇摇头,“并没怎么出汗,只是累了。叫人帮我按按头,待会再去沐浴。”
她便招呼着将我头发散了,叫了小宫女来替我按揉穴位,自己且去找那只不知收在哪里的青玉虎枕。
我心里盘算,若是紫硫房里是睡莲,老实说,除了年纪不大般配之外倒是并不难办,不如说其实我倒宁愿那人是睡莲,睡莲心思细腻,若是嫁了他做王妃自然能把他收拾得服服贴贴。
但是她本身心思细腻,而且又素日把紫硫他当个孩子,未曾当作男子看过,才不会干这种能被我抓个正着的事情。
若是房里是茹淑。。。
茹淑最大的问题是出身并不十分高贵,在我这些仕女中谁都比她出身略高,又因为自小当男孩教养,最大的问题就是很多事情并不放在眼里,她嫁了其他人都还好说,嫁了紫硫日后少说也是亲王侧妃,她的性子并不十分适合这个位子。
至于凛。。。她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
但是老实说,最令人头痛的大概就是若紫,最有可能的也是若紫。茹淑虽然输在粗枝大叶,偏偏她意外的和凛合得来,她若是想干什么蠢事凛估计能在第一时间就把她给打醒,而若紫,她。。。终究觉得自己与我们几个有些隔阂,并不会将这种事情与其他三人商量。
我知道我只要不露面就可以假装这些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交给白璧与睡莲去处理。
但是我其实非常的生气,我并不在意他干些什么,不干些什么,自小一块长大的兄妹就算再怎么血浓于水也有各自的自由,生为血亲则自有担当。
虽然我不喜欢他们把我当小孩一般的管教,但是他们也不该自己举止那般的不懂事。
不管是哪个使女,都是我身边的人,他这样的事情做出来,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他甜言蜜语的引诱了她,若是前者,我和白璧帮他遮掩遮掩也就罢了,若是后者,我只能说我们兄妹情份终究没有大过我眼中的道德。
白璧并不想让我参合进去,这种事情说出去终究对我的名声有损,何况我尚未许嫁,但凡是个正人君子,就不会和未嫁少女说这种事情。
等我这边沐浴更衣后,睡莲早就将枕头找了出来,叫人给我备了各色饮食,陪我用晚膳。茹淑与凛也都回来了,我观她们脸色,知道那帐中人究竟还是若紫,也不知心里是庆幸还是可惜,许是两者皆有,也并不敢表露出来,免得她们待会还要预备反复劝我。
我今日稍微动了动,吃的比平日多些,但也不敢吃撑,怕到了晚上不能消化作呕,只敢吃到八分,用茶水漱口后饮了蜂蜜水,睡莲亲自抱了枕头陪我去紫硫宫里。
他宫里点了灯,我问人白璧是否还在里面,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叫人进去通报。之后才进了他的寝宫,他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榻上,我也不说话,从睡莲怀里取过枕头往他床上一放便准备走。
他在那里叫我,“站住。”
毕竟那边是尊长,叫我我哪里能不应,便停了,只是站在那里不看他。
他开口,“你生我气了。”
我当然生你气,现下这个样子也是故意要给你看的,免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再来几个下次。
我不肯示弱,“阿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睡莲也不吭声,我知道她在这里有些尴尬,想训紫硫又不好在我的面前说那些在她眼里极为污秽的事情,我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十五岁了,这些事情不说全懂,好歹也该是略为明白的年纪了。
他说,“我知道那是我的错,但是。。。。。。”
我看他一眼,“阿兄正病着,不如好好养病。”
“一个两个对我说话都要这么硬邦邦的掷地有声。。。。。。”他坐在那里喉咙里怕是极干燥,说出来的话都沙哑了许多。
“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说着,“你还病着呢,何必劳神,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完我就走了,睡莲跟在我身后,低低的问我,“殿下。。。是知道若紫的事情了?”
我不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她说,“这件事情,虽然是二殿下有错在先,但终究也不过是二殿下病中一时糊涂,我问过若紫。。。。。。”她这语句辗转许久,终于挑了几个不那么露骨的词句,她说,“她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情难自禁,想来我也是有错,若紫年纪与二殿下相仿,又一起朝夕相处的过了这些年,想来终究是朝夕相处间出了情份,我早该察觉却并没有发现,殿下也不要过于生气思虑过重伤了身子。这些事情全交给我与大殿下处理便好,殿下只管好好休息,还有两日就要出发了,到时候二殿下要带病出访,殿下要做的事情就不少了。”
我看她,“她可有说过她喜欢他?”
睡莲沉默一会,和我说,“殿下素来心智早熟,料想也瞒不过殿下,不如照直告诉殿下吧,若紫今年满十五,已是许了人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嫁给二殿下,却也不后悔,她和我说,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