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开自己的袖子,将它撕成一条条的布条。
将剑从剑鞘里扯出来,半幅袖子将它的剑身靠近剑柄处五寸左右的位置都裹了起来。
那人一直在盯着我看,竟是连眼都一瞬不眨,我绑好后,略微尝试了下,虽然这样做让剑柄变得异常的长,有些不便,却总比先前那种我无法用力的长剑要好挥动了许多。
我说,“阁下,我夏氏的性命,并非那么好到手的。”
并不挽剑花,我知道自己体力不佳,不愿意做这种无用的事情,又觉得实在是体力不足,便将一柄单手剑当作双手重剑来用。
我和他就这样互相僵持着,他是胸有成竹,只是爱我困兽犹斗,我是天生体弱,不敢浪费自己仅有的体力。
他抽出自己的剑,我浑身绷紧,只是看着他的剑尖,他一脚踢开门,与我道,“这里实在是活动不开手脚,不如出去吧。”
随后一马当先的出门去,我也不敢在这狭小的一室中挥动一把我无法全部掌控的剑,这会时刻让我当心要是一不小心伤了我身后的紫硫和白璧之后该如何是好。
我跟着他出去,白璧勉强支撑着剑要跟着我,我听见他的剑尖在地上拖出尖锐的声音。我说,“别动。”
紫硫低低的道,“抱歉。”
我说,“我们三人之间,哪有这样的抱歉。”
那人走了很前面,突然转头和我道,“我以前和贵国端惠公主最多的一次交手能互相劈砍一百一十七次,如今,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过了她的十分之一,我便让你们兄妹三人安然归去。”
那便是十二次交锋了。
我咬住牙,不说话,只是示意他先动手。
他起手几下并不怎么凶狠,也很温和,并没有对我下死手。我通通都能接住,但是我很快就发觉这不过是他单方面的压制,我力气并不大,想来想去又不敢小瞧他,每次劈砍的时候都是拚尽全力,不过四五下,虎口已经被震得发麻,开始手臂酸胀,他却是轻松自如,甚至能够停下来打量我。
我努力平稳呼吸,抓住自己手中的剑,开始在场中跑步转换身型,挑一个我并不费力的姿势主动去向他劈砍。各种刁钻古怪的姿势我都试过了,奈何这具身体实在不争气,我连使用三尺长剑应有的身量都没有,三天两头就会病倒的身体本身也无法锻炼,所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甚至是劈砍的角度,各方各面我都很是吃亏。
还剩下两次的时候,他主动往后退了过去,远远的盯着我看,我喘着气,知道自己无法调节呼吸,也知道自己浑身都是破绽,索性不管了,只管站着不动,等他主动攻过来。
他远远的道,“殿下把头发放下来好不好?”
我只是握着剑不回答,他又细细碎碎的笑,和我说,“殿下以为自己用的是刀么?”
我呼吸略微平复下来,只是淡淡的道,“所谓兵器,不过是保护自己用具罢了,若是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要他何用?又何来的用法正确与否?”
他从远处疾驰而来,我看出他这一剑中有四种变化,然而现下手足并不十分灵敏,权衡之中我只来得及护住自己胸口与咽喉,却不防他只是虚晃一招,一剑便击飞我手中剑。
酸麻火辣的感觉从手掌处一路延伸到肘部,我能看见双手虎口颜色深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剧烈的疼痛令我眼里不由自主地含了泪,视野内的一切都带着虚影。
他绕到我身后对我膝盖一踢,我当即就双足无力的跪倒。
我许久没有这么的疼过,现下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他方才再多用一点力气,我并不怀疑我能哭出来声来。
紫硫与白璧两人皆惊慌的唤我,“青璃!”我转头一看,却发现他们这时已经倚在门上观战了。
我调整姿势,跪坐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只是觉得疼,倒也并非惊惧,他也只是看着我,待我呼吸平稳后问他,“阁下到底是要做些什么?要我的这条命?还是要我兄妹三人的命?”
“你倒是不怕死。”他终于止住了殿下的称呼,直接直呼我为你。然而这两个称呼,都是那般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