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啊,就回家等好儿吧,说不准您儿子在京都封了大官儿呢,回家等着享福吧。”
望着男子乐呵呵回家的身影,想到当初自己出走时,想必自己的父亲也是这么担心吧。守卫跺了跺脚,扭动了几下身子,仿佛身上的甲胄有些不合身,调整舒服后边持剑走向城头。如今自己回来了,虽未曾上的了京都封赏,但好歹也是回来了,娶个老婆,守着爹娘,在这西北守城倒也不错。
一天,两天,一年,二十年。
当年的中年男子已经变成驼背白发的老人,自从儿子走后这馄饨摊儿也在这里二十多年没有变过位置,儿子也没有回来,街坊邻居也不是没有劝过他,心里有数儿的人都明白,回不来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老人依旧相信自己儿子会回来,依旧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住在这里,每天都会出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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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拜见徐王。六百里京都急报。”
将领翻身下马跪在这位吃大饼的老人面前,俯首抬臂双手呈上一份黄色布袋。其身后众多铁骑也紧跟其后纷纷下马拜见。
试问这大燕西北六百里,谁能称的徐王?谁能担得起这二字?
方才嚣张无比面相凶恶的中年男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低头颤抖说道:
“徐,徐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方才。。。。。。”
徐洲梁并未理会那道皇书而是把饼叼嘴中,走向跪在地上的将领,抽出腰间长剑,转身一挥,那中年男子瞬间倒地,眼中满是惊愕。
商贾虽听不懂但却知晓此时形势对自己不利,转身欲想逃跑。徐洲梁向前一步伸臂直刺,一剑透过胸膛。其余之人纷纷放下手中弯刀跪在地上。
“徐,徐王。”
那位做馄饨的老人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便赶紧撩起衣袍也跪在地上。
“叩见徐王。”
谁能想到堂堂西北王竟常来这里吃馄饨,几年前就是他帮过老人,事后老人也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这人可能在当地有点权势吧。
徐洲梁忙放下手中长剑,扶老人起来。
“老大哥,快起来。”
徐洲梁这一声老大哥分量可是不小啊,他可是这大燕西北的徐王,在这西北之地,他说东便是东,他说西便是西。
“我都告诉您了,您儿子在西北王府,我儿子就是您儿子,大燕这一代所有的孩子都是您儿子。”
徐洲梁搀扶着老人脸色凝重的说。
二十年未曾回家,谁又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缘故?那榜单之上不过是能认得出模样,或者凭借着某个物件能确定战士身份的阵亡名单。而更多将士的下场不过是横葬疆场无人收尸,多年之后不过是渡边江畔的一堆泥土。
西北王徐洲梁捡起地上的长剑,横臂抬剑指向草棚说道:
”动其者,杀之!“
语毕,走向离他最近的石凳旁边握紧长剑仅是凭借气力竖刺而下,顿时剑入石凳一尺,直到徐洲梁放开手剑身依旧是左右摇摆嗡嗡作响。
若是没有些实打实的本事他徐洲梁怎能活着走出那片战场?若是没有一剑开石之力他又怎能近二十年坐得稳他这西北之王!
徐洲梁做完这一切之后才转身接过那道皇谕,从黄锦袋之中抽出一张锦布,略扫一眼之后,神色凝重。
”回府。“一声令下重骑兵皆上马。
”恭送徐王。“
望着高马之上徐洲梁,馄饨摊主再一次老泪纵横俯首跪下。
西北王府。
府内大堂之上徐洲梁坐在正位,背后是一副巨大的雄鹰捕食的水墨画。堂下之人皆是西北将领,左右两排,一排八座。
十六位将军坐在堂中,徐洲梁一言未发,只是捏着手中的茶杯,陶瓷杯盖儿轻缓的摩擦着杯口,似乎想是拂去上面的热气。半个时辰之后座下的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王上召我等何事?”坐下的一位将军问道。
语气之中透入出些许不爽。座下之人皆是当年与西北王一起战场厮杀的将领,感情自然是深厚,话语之间虽有些越界,但徐洲梁自然不是介意,座下的都是实打实过命的交情,若是没有怕们,怕是当年自己也会横尸渡边江。
“怎么?王将军这是正抱着那家闺女就被急召而来?”另一位将军打趣儿的说道。察觉到自己言语之间有些不当,那位将军也不反驳,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徐王,如此着急所谓何事?大家都等急了。“那位将军说道。
虽是过命交情但如今他是王,他们是将,有些礼数不得讲,决不可越界。
又是一刻钟之后,徐洲梁盖住茶杯缓缓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后蜀来犯,兵至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