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马轻骑,一人身背大弓,一人手持长枪,驰骋雪中,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卧凤岭,此处山高石峻地势甚是险恶。孟东旭生怕皇上一个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若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护君不周的罪名是跑不了了。越向前去越是陡峭,直到山岭陡到马匹已经走不上,皇帝翻身下马将马缰拴在大石之上。
”皇上小心,已经数日大雪山中必有凶兽趁夜觅食。“
见到皇帝下马之后依旧不停脚步想去山岭深处,孟东旭担心的说道。
”走,上去吧。“
皇帝望着怪石嶙峋的陡峭石壁说道。
山岭极高,若是站在顶处,怕是能摸到月亮吧。话音一落皇帝轻轻一跃腾空而起,脚尖轻点石尖一步便是数丈,长袍在空中腾舞。身为大军统帅的孟东旭轻功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从来不知皇上轻功居然如此了得。冷月下两个身影如是山间的羚羊跳跃山岭峭壁之上。
皇帝突然脚下石头化为粉碎,孟东旭心头一震,若是这样直挺挺落下涯底必然会粉身碎骨,正当孟东旭一手摘下长袍想要卷住皇上的时候,皇上不慌不急的从背后取下大弓,两指夹住羽翎箭搭在其上,动作行云流水,“嗡”的一声,羽翎飞射而出,直刺身下数丈处,半只箭身钉于大石之内,身形刚好落在箭只上。真气运行周天聚于足下,又是腾跃而起。
孟旭东在半山中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走了神儿。在宫中长大的他从来不知皇帝有如此内力。
一刻钟之后二人到达山顶,皇帝负手而立,孟东旭持枪站在身后。
“皇上。。。。。。。”
孟东旭正要说些什么,皇帝挥手打断。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叫叔父便可。”
孟东旭心中一震,拱手说道:“是,叔父。”
皇帝取下身后的大弓伸出衣袖拂下大石上的雪片竟直接坐上去,目光盯着挂在天上的冷月,缓缓开口:
“你们这一系孟氏子弟,唉。你三弟在朝中拉拢势力,结党营私。四弟驻守边疆私自招兵买马,扩充兵力。。。。。。。”
“皇上恕罪,臣,臣等不知。”
这条条罪状即便他这一系每人长了十八颗都不够砍的。孟知祥长相虽儒雅,手段却是狠辣,若无铁腕般的手段怎会稳坐皇帝位子近二十年?可偏偏对他孟东旭这一脉宠爱有加。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降罪你等吗。”
“臣,臣不知。”
皇帝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长袍说道:
“边渡之战时父皇派我带兵迂回包抄夏国残余势力,那次你父亲替我去了,与你父亲同行的还有张北山,只是最后张北山被一位手持大斧的将军救回,等我赶到时夏兵已经撤走,而你父亲永远的留在哪里。”
谁言帝王家尽是无情之人?只是情不外露罢了。短短几句便叙述了一人的生死,也就是说若是孟东旭父亲未死后蜀皇帝可能就是他的父亲。
事情已过二十多年,他失去了父亲,皇帝何曾不是失去了对他疼爱有加的大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谁为君王已经不重要,如今皇帝命他为十万大军统帅足以说明对其信任。
“你要知晓你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张北山,其智其勇皆是出类拔萃。”
“臣知道,臣会小心应对。”之后便又加上一句“臣定会不负叔父所望。“
皇帝轻哼一声便是回应了。
雪渐渐的小了下来,只是风愈来愈大,卷着雪片打在脸上疼的有些凛冽。孟东旭突然感知到大风中夹杂着呼噜声,有些不对劲,片刻之后便意识到这是狼群狩猎时喉咙中发出的危险指令。
孟东旭握紧手中的长枪说道:
“叔父小心,有狼群盯住我们了。”
皇帝仍旧是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冷月,似是没有听到孟东旭言语,也丝毫没有感知到危险。
黑夜之中数十只被月光大雪映得雪白的狼群紧紧的盯着他们,眼中嗜血贪婪泛着幽幽绿光,一声嚎叫划破长空,群狼应声重来,狼群奔腾雪花翻涌。孟东旭横枪立于皇帝背后直面群狼。
最为前面的三只腾跃而起,利爪夹杂着雪片直冲而来,孟东旭张开脚步稳扎于地静等着距离缩进,瞅准时机,横枪一扫,枪尖划进皮毛,横隔喉咙,三声惨叫之后雪中便躺下三只尸体。
狼是一种极为聪明的猛兽,杀他不成便转在另一人身上,这卧凤岭上只有他们二人便分为两路,无论杀死谁都可以令他们饱餐一顿。
此时孟东旭真的急了起来,真气化为罡气,席卷整个卧凤岭,飓风骤起,山石滚落。狼群虽有畏惧却依然死盯着他们不放。皇帝转过身来,取起大弓,搭上羽翎箭,双目紧盯远处那头身形最大发出号令的那只,又是嗡的一声,弓如满月,箭中真气十足,箭身罡气外裹,一箭飞出山顶之上大雪层层卷起。
一声哀嚎,狼群尽退,便结束了这凶险的局面。
“擒贼擒王。”
话语飘在风中消散,皇帝重新背上大弓自山顶之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