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龄赶紧迎合:“那是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千余里的延绥,还没有人能让我李某人难办的!定然是快刀斩乱麻,平了流寇,了解此等不臣之事,才好向圣上将功折罪。”
太监都是妙人儿,最会对口下菜,宝栓太监哈哈一笑:“李大人的本事,咱家是知晓的,九边总兵若是些软绵人,圣上可怎么安睡?只是要大人早早点兵,快快议个章程,莫要耽误了时机,就不好将功折罪了。”
李昌龄本来听着前边儿的话,还想再顺着话头儿走一走,尾儿后听见这宝栓太监后绵里藏针的古怪话,面色一滞,回头招呼张文举:
“去,叫府中未出防的守备千户们,来总兵府议事!”
张文举自然是知道现在总兵府机锋打得乒乓响,不是个好地方,脚底抹油跟着侧门儿溜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刘文龙现在是腰酸腿麻,李大人武功了得,使得这一口环首刀却是足足有二三十斤。
这玩意儿呈在掌上,举着吧,实在是累,不举吧,这可是总兵大人的宝刀!
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已经不能诠释刘文龙的尴尬,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面对宝栓太监,李昌龄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太监在他眼里个个是蛇蝎,这会儿哪能顾得上自己的新晋亲兵,才张口要使唤人去院中敲点将鼓,宝栓太监又说话了。
“李大人莫急啊!凡事都得先有个章程,随后才能徐徐图之,若是现在响点将鼓,怕是总兵府人齐了,李大人的章程还没有落实下来。要是拖得时间长了,不免叫底下的将士们生了烦心,哎呀,这李大人屁事儿没有聚我等于校场之上,可是不美啊!”
李昌龄被宝栓太监两句对付的胡子眉毛根根倒立,这贼娘求的太监,话里话外就是说自己是个草包怂蛋,可这时间不好发威!
李昌龄能当上总兵,官场里的一些心思自然是不缺的,他知道这太监肯定是出言“碰瓷儿”来了,自己若是发飙,才着了这宝栓太监的道!
李昌龄压着性子,来了一手顺毛捋,憨厚地笑道:“宝栓公公所言极是!点将之事暂缓,先定个章程下来!”
说着,看见晃晃悠悠呈宝刀的刘文龙就赶紧抓壮丁:“你!怎么守备将员们还不来?去催一下!死了娘老子也得现在来叙事!不得延请!”
刘文龙赶紧站起来,宝刀给总兵一递,腿上打着闪闪就往门外出溜。
这厮也是第一次拍马屁,没敢实实单膝跪下去,想着捡起来总兵大人接过宝刀就好,这会儿却是箭步蹲了半天,腿脚自然不爽利,也主要是吓的。
宝栓看见刘文龙闪着腿从正门想溜,面色一黑:“总兵大人差遣,你还不赶紧去?死了娘老子也得火速传报消息,你这等狗才闪着腿算是怎么回事儿?”
宝栓一骂,刘文龙就惨了,还未走出门口就被两把拂尘给挡了回来。
“李大人,好生的功夫,莫要让这等狗才耽误了。”宝栓太监指着自己手下一个小太监:“你,快去快回!莫要贻误军机!”
小太监拂尘往背上一兜,拔腿就跑,刘文龙扭曲着脸倒是稀奇,心道:“这怂还跑得欢实!”
还未等刘文龙再作打量,屁股后面结结实实被宝栓太监踹了一脚,直吃了一个马趴。
“李大人,差人办事儿,一定是要寻些上等鹰犬,这种瞎猫烂狗算是怎么回事儿?”宝栓太监的公鸡嗓幽幽响起。
刘文龙咬着牙趴在地上,头也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