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阳再细思,曹双秀与吕征,二人代表着什么?
一者是曹家的二公子,一者是当今圣上为太丞设立的直属军队,那他们代表的便是兵部尚书曹正与太丞卜易黄。莫非他们俩不和?
余庆阳对官场的事不甚了解,又远离京城多年,纵使有这等猜想也无从查证。不过二人都是权倾当世,若是他们为了夺权而心生嫌隙,倒也说得过去。
即便余庆阳有此想法,可还是想不通太丞所托要寻的人和曹双秀身死一案,二者之间有何关联让吕征如此对待。
即便吕征于天昭寺中救了自己一命,可余庆阳仍不知他到底是敌是友,或者说吕征做事从一开始就绝无可能会考虑余庆阳的想法。
因此余庆阳也就无法确定,若是自己为了查曹双秀一案突然离城,会不会受到菁武军的阻拦。
故而余庆阳让伍筹小心行事,让伍筹先出城等着,自己来王府取这禁牌,他们俩也好分开出城,以免让吕征查觉。
随着屋内传说一阵悉索之声,余庆阳回神,听得两声机关敲动之响,暗笑一声,这王员外东西当真藏得严实,想来他的钱财更是如此。
王员外拿着块锦布踱步过来交给余庆阳,那锦布成方形,余庆阳打开一看其中包着的正是那雕刻极简却质地独特的金玉禁牌。
余庆阳将东西收好,道:“余某事急,来不得回家。还劳烦王员外给余某准备一身衣服,尽量普通便可。再给余某备匹马,准备些银两。”
王员外感到意外,问道:“余兄这是要出去?可是要查案。”
王员外见余庆阳点点头,又问道:“余兄不是说此案已由骁骑将军介入,当下无碍了吗?”
余庆阳哼了一声:“那是你身家无碍了,可这案子,余某非破不可。”
王员外见余庆阳面目认真,想起近日来余庆阳为自己府上一案来回奔波,倒也大方。便喊下人去拿两身他平时参佛用的朴素衣裳过来,并备好一百两和一匹快马,不知余庆阳所去多远,又让备了些干粮吃食,倒也贴心。
余庆阳接过衣服顾自换了起来,系好装着银子和些许干粮的包裹,见下人走了,又将王员外拉至身边。
余庆阳对王员外小声交待道:“白先生去了唐家堡叙旧,算时辰估计刚到不久,他可能得几日才回,在白先生回来之前你记得好生照看双宿。我这一出去可能也得几日,若白先生在我之前回来,你告诉他余某拿着牌子外出查案了,若是旁人问起,哪怕刀架你脖子上,也不可说半个字。”
王员外虽是不知为何,但这几日那菁武军一行来势汹汹,不知道所求为何,想比之下余庆阳倒显得亲切了,当即表示了然答应了余庆阳。
王员外道:“余兄你放心,你交待的事老王我知道轻重。若白先生回来,他那儿我会交待,至于双宿小兄弟,府上叉烧包管够!”
余庆阳见事情交待完了,便步入院中从家丁手中牵过马和水囊,一摆手同王员外告别,一骑扬风尘,便离开了王府去同伍筹会合。
王员外看着消失在渐暗天色中的余庆阳背影,对下人道:“白先生去了唐家堡,快命厨房给双宿小兄弟多包些叉烧包!要好好包!别让他回来后觉得咱们待客不周。”
星月挂空,白一子勒住乌爵停在唐家堡门前,打了个喷嚏。关令之忙问是否山风过大?
白一子却摇摇头笑道:“老朽纵情苍茫山野,山风海风不知吹了多少年,倒也未曾有过不适。可能是唐玉春和三妹一起在说我坏话吧。”
二人下马,守门的堡众弟子见白一子又前来,当即围在门前,又一想到不日前白一子把关敛和自己打昏过去,当即都有些发怵,可还是不让路。
“要打就打,不打就让开。瞧你们那德行,刀都快拿不住了。”
白一子虽是嘴上这么说,可见守门弟子虽是害怕可还是死死拦着,也是暗暗点头。
“看他们虽不敌却仍勇,唐玉春倒也没乱收人。”
关令之见状怕白一子再一个不喜,众弟子怕是要皮肉受苦,忙咳嗽着走过来。
众人见关令之身形有异,忙上前关心道:“大师兄你受伤了?!可是此人……”
关令之见众人欲提刀,忙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位乃是江湖前辈剑屏楼主司剑宿白一子,是堡主故交,此番前来是来此叙旧的,开门吧。”
众人见内门弟子关令之都如此说,当即也是开了堡门。
关令之一伸手,对白一子说道:“白前辈,请。”
白一子没好气的呵呵一笑,道:“老朽的名头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随着一声轰响,堡门大开,白一子随关令之步入堡中豁然开阔,白一子观看四周一窥堡内。
这唐家堡依山而建,借助山势打造房屋与武场。
楼阁悬崖而立,山峋陡然似阶,深处高殿接天,方寸皆染朱缟。虽说不上金碧辉煌,可建筑和堡众弟子衣衫皆是红白配色,却也是气派非常。
白一子走着,耳边尽是堡众弟子的习武喝叫,声声振聋发聩,来往皆是青壮,看来凉山周边有志青年皆在此地了。
观望间,白一子遥遥看见最高处的那处殿楼前立着位身形高挺的锦衣男子,他长发随风动,也在注视着自己这边,身边站着一位短发飒爽女子。
白一子微微一笑。
“唐玉春啊唐玉春,这次你倒是不躲着老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