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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信中蹊跷

不论关内关外,月色始终如常。青丝攀白霜,金鬃焕银光,明月始照人,人常道无常。

“老友啊,当年老朽年轻气盛,将你从金匈拐来,至今已经十七年了吧。十七年了,咱们好像都老了。”

月下,一人一马。白一子抚摸着当年从今金匈金骑长那儿掳来的赤金乌马,语气里透着疲惫,神情间也带着萧索。赤金乌马看着白一子,似乎眼睛里也带着一丝萧索,随后嘶鸣一声将白一子手中酒坛顶开,白一子朗声大笑。

“哈哈,乌爵,你还是这般调皮。好好,给你喝,你就姑且与老朽对饮对酌吧。”

乌爵,是白一子给它起的名字,它很喜欢。乌爵的脾性有时像是孩童,有时又像是豪爽的汉子,这十几年来,白一子每每有酒,总是少不得给它。白一子笑着将坛中干玉萃半数倒于槽中,乌爵熟练的低头舔饮。

“是啊,有美酒,当尽兴。既然咱们都老了,后生算计的麻烦事,咱们姑且听之任之,姑且陪他闹上一闹吧。”

美酒入喉,乌爵兴奋的摇头晃脑蹄下扬尘,金鬃映着月光顾自晃动潇洒,瞬影瞬光,照出了暗处走来的双宿。

“师上,双宿不懂你为何要淌这趟混水?”双宿走到近前抚摸着乌爵的脸颊。即使到了可以安歇的地方,双宿却始终背着剑匣,这几年来,那个黑木剑匣始终在双宿左右,即使睡觉也是抱在怀中。

“双宿,诚如方才所言,他考虑的事,我还不大清楚情况到底为何,但既然是他的布局,一定有他的道理。”白一子没去看双宿,还是盯着天月。

“可道理也有好有坏。”双宿的语气似是在责怪白一子。

“双宿,你心有怨言,为师不怪你。你从记事后便跟着为师,一直以来对他们的成见也没有机会化解,可为师与他相处多年……”

“就凭相处多年,师上就甘心受他布局驱使?”白一子话还没说完便被双宿开口打断。

“布局也好,驱使也罢,为师自有打算……只盼从结论上而言,能有个好结果。”

良久,无声。

“师上话既至此,双宿再无他言。只是,我记事的年纪,可能比师上想的要早得多……师上少给乌爵饮酒,它年纪大了,双宿怕它撑不住。”

双宿话中的担心,是担心乌爵,又何尝不是在担心白一子。瘦小的身影再次隐入暗处,乌爵望着双宿的背影,吭嘶着用头蹭了蹭白一子的脸,像是安慰。

“乌爵,咱们俩是醉了吗?竟让一个小孩子来担心了。”

月影枝头,鸟雀纷声,张成辅屋内,余庆阳独坐。

余庆阳从县衙出门后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长盘街上张成辅的独宅。余庆阳到时,张成辅家中无人,门锁上落着的灰尘在告诉余庆阳,这屋子已经许久没人来往了。

张成辅没有其他亲人,但却是后来才成的孤儿。九年前,他本与父母住在凉城外关远镇,本阖家幸福,后来凉山里的贼匪下山,屠害关远镇百余口,其中便有张成辅的父母兄妹。惨案绝寰,关远镇仅有数名孩童逃生,张成辅和关令之皆在其中。

贼匪屠戮,天人共怨,官家结力剿匪,但未有建功。随后,唐玉春一众出现,平了匪患,建立唐家堡,同镇遗族张成辅和关令之一是感恩,一是神往,前往投奔,是最早进入唐家堡的一批人。学有所成之后关令之留驻唐家堡进了内门精进武艺,张成辅却独自下山入了官门当了捕快,只望尽己之力再无关远镇之案。

余庆阳知道张成辅的身世,对于张成辅,余庆阳很喜欢,更欣赏他的志向。从关远镇一案可以看出,凉城官力有限,甚至可以用无能来形容,留在唐家堡,显然前途更广。但张成辅不在乎前途,只在乎公义,从前的凉城官府给不了他公义,他有所怨,但不记恨,他只恨自己面对惨案时的无能。

张成辅学有所成之后进入官门,不是为了官府,不是为了前途,他只是为了凉城百姓,张成辅跟余庆阳说过,他不想再有人遭受他一样的遭遇,这是他的志向,所以他一直很努力。

因少时苦难,张成辅一直对杀人这件事很抗拒,但对捕快来说杀人止恶,却从来都是一件必要的事。张成辅不爱杀人,但若杀一人可救两人,对张成辅来说没有选择。余庆阳明白当初关远镇惨案在张成辅心中是个心结。

余庆阳知道自己也无法劝慰张成辅,张成辅虽抗拒杀人这件事,但面对穷凶极恶之徒时,依然出刀果断,这是张成辅心中所行的正义。但即便张成辅心中明白,每次办案使然不得不下手了结凶犯之后都会告假去城外天昭寺庙参佛数日。余庆阳知道,张成辅是去向主持佛祖忏悔的,虽不愿杀人,但不得不杀,这是烙在张成辅命格里的矛盾,这是他自己决定要走的路,而且这个世道好像也没有给过张成辅选择的机会。

那日张成辅找余庆阳告假,只说有要事要处理,张成辅做捕快以来一直胆大心细,余庆阳对张成辅一直也很放心,他不细说,余庆阳也就没有多问。但此后张成辅一直未归,余庆阳很担心,这让余庆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问清楚,当初真该跟他好好聊聊。

余庆阳来到张成辅家后,门紧闭。他已多日没有音讯的不知所踪让余庆阳很担心,最近凉城怪事太多,他隐约怕张成辅身受意外,死在了家中。担心之余余庆阳便撬开了门锁,余庆阳担任捕快多年,贼匪手段他是再熟悉不过,溜门撬锁这事对余庆阳来说不是难事。

张成辅的屋内很简陋,家具也就一张床,一个木桌,两个木凳,一个佛龛神位,人不在家中,收拾的很整洁。大靖敬佛成风,但余庆阳看到佛龛便想到张成辅的心结,不由地一声叹息。张成辅屋内并没有余庆阳害怕看到的张成辅的尸体,但却有着比让余庆阳看到张成辅的尸体更让他害怕的事。

余庆阳坐在木凳上,火烛轻燃,他的心情很复杂,甚至可以说是难受,桌上摆着三个物件。两枚铜钱、一张画像、一枚金锭,铜钱是黑绳串绑起来的,画像上是一位俊俏公子,都是从佛龛后的暗格里找到的。

绳串铜钱上刻着字,“善财好取、贱命好收”;画像上也写着字,“曹”。

余庆阳不愿去想背后的原委,不愿去考虑背后的联系,但实物在前,余庆阳的“不愿”是那么无力。绳串铜钱是善财众的佩物,画像上是曹二公子曹双秀。张成辅与曹双秀的案子有联系,再进一步推想,或许杀害曹双秀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张成辅。

余庆阳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将金锭放回暗格原处,收好钱串和画像。熄烛,关门,上锁,走到街上的余庆阳望着头顶的月亮,一时间眼神迷离。

“老子现在是真的需要好好醉一场了……回去吧,待明日。”

清晨,露上柳枝,新日升腾。

“呵……啊……”王员外打着呵欠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擦拭脸庞。

王员外本不起早,可奈何家中有客,自己也不好怠慢,梳洗一番后便前往白一子所在厢房。身后跟着几名家丁。

“白先生,您起了,昨夜休息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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