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张同扫视了一圈,看了看考场上的千姿百态。
他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下意识地寻找一些他熟悉的习惯。
在多数人都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张同注意到了第二排的一个年轻人。
“他和我的习惯一样,也是先看看卷子的最后几题。”
想到这,他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个习惯也好也不好。
他考试的那一年,出题的不是自己的先生葛俊,而是另一位稷下学宫的九数博士。
那一年的题不难,所以张同考试的那一年,他的习惯给他带来的极大的好处:看完最后两道题,信心倍增,一鼓作气,思如泉涌。
反之亦然。
可这一年……
张同心想,这个可怜的孩子。
贫民子弟能够参考颇为不易,他虽然不是贫民出身,却也知道一些贫民子弟想要学习是多么困难。
能够连过两次初试,证明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已经是在同龄人中水平拔尖的那些了。
所以张同看到那个年轻人后,真的是心生怜惜。
想想自己,如果上来就看最后两道题,必然是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到时候只怕前面的简单题目也难做好。
想到这,他暗暗摇头,再度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和大部分贫民子弟一样,这个年轻人也留着被贵族们戏称为“髡贼”的短发。
这些年在稷下学宫的大部分场合,没有贵族会明面这样叫了。
两年前出过一次恶性事件,被贵族戏称为“髡贼”的一名贫民子弟,因为这个称呼连杀六人。
除了头发,肤色也和大部分贫民子弟一样,略微有些黑,不过模样也算是俊俏。
让张同意想不到,这个年轻人扫了一眼卷子后,片刻后就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拿起了笔。
“咦?”
张同有些惊奇,心说难道这个年轻人居然会?
带着几分好奇,他踱步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后。
正忙着做题的陈旭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压轴题他已经想到了解答的方法。
而最后的压台题,陈旭暗暗腹诽过出题人会被人往窗户上扔屎后,其实心情是愉快的。
把圆均分成十七份这个题的另一种说法,其实就是尺规做正十七边形。
在前世,这是一个很出名的典故,这个典故的拥有者,从小就在各种故事中计算着1+2+……到100,从陈旭上学计算到他的侄子辈上学,可能还要在各种孩童读物中计算到太阳毁灭前的那一天。
陈旭研究过这道题,所以他相信,应该说,这一届的考生绝大部分都不可能做出这道题。
而这,就让他有更多的机会,爬到别人的头上,踩着他们的尸体,跨过这道独木桥!
“美滋滋啊,这一次稳了。”
压抑着要笑出来的情绪,陈旭拿起墨水笔,沾了一点墨水,先开始解答倒数第二道压轴题。
tan1是有理数还是无理数。
这道理看似很难,实际上在数学意义上并不难,而更多的是一种逻辑思维方式。
正常的推理是很难的,但如果用反证法,则其实也就是一道常规的三角函数题。
假设,tan1是有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