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鹏隔三差五就要去查看宾馆的装修进度。如今墙面的施工已经告一段落了,但坑坑洼洼的情况依然没有改观。陆文鹏气得火冒三丈:“怎么着老韩,拿这么差的手艺糊弄我?我看就像你自己说的,现在你可以卷铺盖走了吧?”
老韩嘻皮笑脸的分辩说:“陆总,我承认没有找对施工的人。不过我有补救的办法。你看,我们如果把墙面贴上一层壁纸,这样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能解决了吗?”
陆文鹏气急败坏地问:“我还不知道贴壁纸好?可钱从哪里来?”
“你陆总是做大事的人,何苦跟我们这些穷家薄业的人计较?不如这样:你再发发善心追加五万,不够的我来承担。这点钱对陆总而言还不就是小意思吗?”
陆文鹏气得笑了起来,指着老韩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老韩!想着花样忽悠我是吧?你还是趁早别干了,马上走人!”
老韩哭丧着脸说:“陆总消消气,就算多加五万我的要价也不高对吧?咱们是老乡,你不能把我往绝路上逼呀?”
“你最好再别跟我提‘老乡’这两个字!我可把话撂这儿,你的小算盘赶紧都给我收起来。这追加的五万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不明白?”
“好的,好的。陆总放心,再也没有下次了。”
趟过了这一关,老韩才算如释重负。能把表面上最大的纰漏还算顺利地遮掩过去,剩下“暗度陈仓”的活对他来说就好办了。因为陆文鹏对宾馆内外装修的整体要求并不高,这就给老韩留下了回旋的余地。快过期的水泥和劣质的沙子掺合在一起,如果不想被很快识破还必须加入一种特制的胶才行。老韩思前想后,决定买质量稍微好些的胶水;毕竟自己也没地方可跑,而且以后说不定还要和陆文鹏继续打交道。老韩觉得终归还是做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地施工,整个楼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虽然格调很大众化,但由于是全新的,给人的感觉还是眼前一亮。就像一个样貌平常的新娘只要刻意梳洗打扮一番,总能带给人“别有韵味”的印象。
除了一至五层是按普通标准施工,陆文鹏最关心的是六层那一隅被人为分隔出的空间。他对这里装修的档次要求很高,必须能营造出一种金碧辉煌的气氛,让来的人无形中会感觉自己的身价倍增,不能有“欺诈消费”的嫌疑。当然,这样的装修自然要价不菲,惹来了老韩心生不满地抱怨:“陆总,你把这里做了隔断,整体就不协调了。我认为没有必要。而且,你还要把五楼的一个房间加装上楼梯,这样预算肯定就超了,我做不了。”
这回换陆文鹏嘻皮笑脸起来,他安抚老韩说:“老韩,我这么设计自有道理。你只管干,这一部分钱我另外跟你结算。而且你也不用替我省钱,多花些我不在乎。”
“既然这样我没话说,包你陆总满意就是。”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到年底了,陆文鹏的心里开始惦记起一个人:“老五”。这人曾经狠狠坑了他一回,陆文鹏虽然事后一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但过去的已经过去。陆文鹏还是很钦佩老五的手段,觉得如果老五能为自己所用,他就会成为一颗真正的“摇钱树”。这样的话昔日的恩怨何必再提?有钱大家一起赚不是更好?陆文鹏相信只要自己拿出足够的诚意,老五是不会轻易拒绝的。
当整个装修工程全部结束后,陆文鹏立刻动身去找老五。当他又一次来到了曾经的伤心地:“陶情茶坊”时,发现这里的外貌和几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只是招牌上蒙了一层灰尘,没有从前那么显眼了。
今时已不同往日,在陆文鹏的自我感觉中,他这次来是抱着“冰释前嫌,和衷共济”的姿态,让老五能对他刮目相看,以便顺利达成计划中的一场“双赢”交易。走进茶楼,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不等她开口,陆文鹏就依样画葫芦的说:“我找老五,他在吗?”服务员听了一愣,问:“先生,你已经订好地方了吗?请问是大厅还是包厢?”
“我找老五。”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叫老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