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山阻住了关镇堂一家的去路。脸上似笑非笑。那平时用来吓唬人的一脸横肉此刻似乎很难决定该摆出个什么表情。
老烟锅赶车,蔡顺站在车旁。其余人都在车上。关镇堂怕张德山看出他有伤,所以车门帘子一直没有挑开。张德山撇了撇嘴也没敢直接翻脸。
当年他第一次与忠义拳庄打交道的时候,曾与佟彪有过一战。虽然处于下风,但并未败退。他手中使一柄钉锤势大力沉。蔡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他。更何况他那三十几个弟兄也都虎视眈眈的拦在路中央,即便取巧用暗器打伤甚至打死张德山。那三十几人一拥而上,只凭他和老烟锅也是抵挡不住的。所以蔡顺并未采取行动,只好静观其变。
“关大哥见到老弟怎么也不下车打个招呼啊?久未谋面,您这是见外了吗?”张德山站在路中央高声喊道。双方的距离只有不足十米,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大声。如此叫喊,本身就已经摆明了今日来者不善。
关镇堂不但没有搭话,更没有下车。因为他知道张德山也在试探。毕竟他对关镇堂的功夫还是有些忌惮。如果关镇堂和蔡顺两人联手出战,杀退他的手下甚至干掉他是有可能的。
老烟锅跟随关镇堂多年,两人早有十足的默契。老烟锅下车往前走了几步笑道:“张大当家今日怎么这么闲?我们闲游路过,你都带这么多弟兄来迎接?”
“闲什么游啊?有些事情瞒瞒外人也就算了。跟兄弟我这打哈哈就没必要了。海庄主那边都捎来信儿了。说你们落难,叫我关照关照。”张德山嬉皮笑脸的说。
老烟锅心里一紧。海正昌自己的人抽不开身竟给张德山传了话。这一招借刀杀人倒也阴毒。他也不想落个强抢剑谱迫害同行的名声,以后势必会影响他镖庄的生意。镖行靠的就是信任。没人敢信你,哪里还有生意?
现在他自己把缺德事做了,却让张德山来接脏水。反正张德山本就是匪徒身份,他也不在乎名声坏。名声越坏他的收入就越多。
老烟锅见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摊牌:“张大哥与我忠义拳庄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该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今天不让你白跑一趟。虽不走镖,银子照付,而且是双倍。张大哥意下如何?”
老烟锅知道这一关恐怕不好混过去。但是没想到张德山竟也直截了当的说:“那点钱都是小事。只怕跟海庄主许给我的银子比起来跟本算不得什么。”
老烟锅一听海正昌付了钱。那必定就是买这几个人的命。所以他哈哈一笑说:“张兄弟莫要小看了人。我忠义拳庄经营多年,略有财资。黄金五十两,买这趟道。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张德山挠了挠脑袋皱着眉说:“行倒是行。但是关家路过,老朋友怎么也得打声招呼。”说罢他朝身后一摆手,两个手下立刻提着刀就要往车边走。
老烟锅喊了一声:“慢!”然后便掏出烟包开始装烟袋。一边装一边往前走说:“打招呼不急。你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不妨先抽袋烟聊两句。价码也可以再商量。”
老烟锅的手段别人不知道,蔡顺是清楚的。他见老烟锅装烟,便知道老烟锅已经动了杀心。对方除了张德山之外,最难缠的就是他那身后的二当家和三当家。那两人的功夫只怕不在张德山之下。要从正面同时打铁钉干掉这两人只怕极难。但是现在抽身隐藏起来已经不可能了,毕竟双方都在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