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祖父说的话,孟雪晨不由心中一喜,婚事终于解除了,这回可以自由自在了!
飞行中的安逸眸中也闪过一抹笑意,还带着点点的小得意。
不枉它昼夜谋划,散布流言,陈姜与小晨晨的婚事终于被它给搅黄了。
小晨晨是它的,谁也抢不去,欧耶……
很快地,陈姜便被孟雪松揪着胳膊扭送出了孟府。陈姜还想挽回,不肯离开,更不敢跟孟雪松揪扯动手,只是软语哀求着要等孟雪晨回来,听孟雪晨自己的意见。
怎奈孟雪松最讨厌的就是他,不由分说便将他送出孟府,也不顾外面还有谪仙宗的师徒几位正在商量什么,便重新关严了门。
“唉,事关孟雪晨的婚事,你们好歹听听她自己的意见啊。”陈姜颓丧地站在紧闭的边门外,嘀咕着叹口气,转身缓步而行。
这时,一个机灵的谪仙宗弟子忙走上前,拉住了陈姜皱巴巴的袖子,小心地探问道:“这位公子是孟府小姐的未婚夫婿么?”
“本来是啊。”陈姜没好气地抖抖袖子,脸上挂满了愁绪和悲苦,就好似被谁给抛弃了一般的哀怨。
谪仙宗那弟子见陈姜一副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就没在意他问的是什么,忙又追问:“啊,听说孟小姐的长相是貌若天仙,公子你方才可曾见到她了?”
听问,陈姜愤愤地甩开了对方抓握着自己袖子的手,用力拍了拍袖子,不耐地吼了句:“她不在家!这种关键时刻,她居然不在家!”
说罢,不再理会这个追着自己问东问西的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转身大步流星愤然的走了。
谪仙宗的师徒几个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孟雪晨是真的不在家,那么,她去了哪里?
入夜,孟府里一片宁静,孟雪松的房门悄悄打开,他闪身出了房间,去往后院里那片独属于他的“禁地”。
对着空无一人的“禁地”,孟雪松表情认真地说道:“老头子,她的婚约终于解除了,我想……带她走!”
夜色中一片静谧,就在他放弃的想转身离开时,却听一句幽幽的叹息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随之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浮世生啊,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与她几世一奶同胞,早已成为真正的血缘至亲,你跟她是不可能的!”
孟雪松不甘地道:“可我本不是属于这个世间的,只要我回到那里,我跟她就再无血缘联系。”
那苍老的声音无奈地道:“唉,属于你的,终会属于你。不属于你的,强求不来啊。”
“我守护了她一千年,她本就该属于我!”孟雪松对着夜空大声呐喊。
“可他们是命定的一世姻缘……”苍老的声音飘飘渺渺,似乎即将远去。
“这不公平!”孟雪松怒吼,“他现在已修得地仙位,而且即将渡劫成为天仙,他们这所谓的‘一世姻缘’,一世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
“呵呵,我也莫可奈何啊。不过你放心,你的命定姻缘也即将到来了。”苍老的声音苦笑了声,可声音中却又夹着偷笑的窃喜。
“你……你给我滚回来!”孟雪松对着苍茫夜空怒吼,却再也没听到任何回应。
良久,另一道陌生而威严的声音倏然在夜风中响起:“浮世生,你在世间已滞留太久,现在魔界即将席卷六界,天下即将大乱,何去何从你当及早打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孟雪松对着虚空苍凉地大笑。
“父亲啊,你置我于凡尘间不管不顾,现下世间即将大乱,你又想将我推至风口浪尖,你还真是我的亲爹!”
“不是你想的这般……”那道陌生的声音想辩解,却又停住了。
良久,他才叹息一声道:“浮世生,前生因、今世果,你在凡间的一千年,只是为了赎自己的罪、改自己犯下的错。这么久过去,你怎还是不知悔悟?”
孟雪松沉默了,伫立当场良久不动、不语。
夜渐深,风中响起一声悲切且凄凉的呢喃:“赎罪,改错……我守护了一千年,就只为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么……”
“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在孟府中响起,一对棕黄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愤恨而阴冷的光芒,又一闪而逝。
随着这声猫叫响起,后院闺房中沉睡着的孟雪晨倏然惊醒,睁大着美丽的眸子,手向身旁摸去,同时口中喃喃唤了一声:“安逸……”
“我在这儿呢。”大鹦鹉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她的身边慵懒地响起。
“安逸……”孟雪晨一把拥住了安逸,两行泪潸然而下,顷刻间便模糊了双眼。
黑暗中,安逸却沉默了,良久,它才试探地轻声问道:“小晨晨,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孟雪晨呜咽着喃喃地说,将安逸揽得更紧。
但是,喜极而泣的她并未察觉到,从她说出那句“想起来了”开始,她怀中的大鹦鹉安逸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它的身材逐渐变大、变型,最终变成了一条颀长的人形。
他的长发黑亮如宝石,顺滑如丝缎;他的双眉乌黑凌厉,如两柄宝剑斜插入鬓;他的双眼散发着金黄色柔和而坚定的光泽,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他的鼻梁挺拔如峻峭的山峰、他的朱唇微抿如珍贵的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