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坐在秋千上,唇角始终噙着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显得很寂寞。
“哦……”孟雪松神色一慌,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猜的,咱们这天天有好吃的给它吃,还有专门的一间书房给它睡觉,这么好的地方,它肯定舍不得走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孟雪晨,又道:“别说了,赶紧去找它吧。”话声中,超过了孟雪晨,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孟雪晨心知雪松说的有点强词夺理,但是担心安逸的去向,也不跟他分辨,急匆匆地一路向花园中赶去。
谁知,还没等他们走进花园门,后面又有人喊了起来:“小姐、小姐,陈公子来了,老爷让你去花厅相见。”
孟雪晨一愣,秀眉微蹙,有点不高兴。
这陈公子有事没事就来折腾一会儿,也不知他想干什么。自己心里厌烦,也不便说出口。
再一想到三个月后的婚期,她更是心烦意乱。看看那丫鬟已经快步走来,便无奈地挥挥手,说道:“我有事,你替我告诉我爹,我今天不见陈公子了。”说着,抬腿便走。
丫鬟在后面应了一声,便回身快步走了。她是个乖巧的丫鬟,知道主子的事不能干涉,自己做个跑腿儿送信的,把话来回带到就行了。
孟雪晨进了花园,第一眼就望向莲塘中心的凉亭。安逸喜欢那凉亭,每次上花园来都是在凉亭中呆着,高兴了就跳到水中洗澡游玩。
可是,她却发现凉亭中并没有安逸的身影,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安逸,你在哪儿呢?”
孟雪松从假山那边跑过来,笑道:“姐,它在假山上呢,你看!”
孟雪晨忙顺着雪松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假山上最高的那块石头上,果然站着一只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大鹦鹉。
她不禁面露笑容,冲假山那边喊道:“安逸,你在那干什么呢?”
安逸安详地扇了扇翅膀,却没出声。
孟雪晨看到它没离开,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也就没再追问。走到离假山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却仍忍不住仰望着安逸,生怕一个不留神它就飞走了。
雪松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自己走到假山边的秋千那里,独自玩起秋千来。
不知怎地,孟雪晨突然觉得雪松的身影竟然显得很孤单。虽然他坐在秋千上,唇角始终噙着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显得很寂寞。
她心中莫名地涌上一股凄凉的感觉,却又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去陪伴他。
自从安逸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不知怎么了,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跟雪松拉开距离,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地在一起玩耍。
是自己长大了么?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孟雪晨思来想去,想不出这一个月中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无意中冷落雪松。
她们姐弟俩是双生子,自幼在一起玩耍,感情浓厚,从无嫌隙。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吧!有了像大人一般的心思,有了男女有别的想法,便无法再与同样长成大人的弟弟亲密地相处了。
这么一想,孟雪晨又觉得有点愧疚。毕竟,雪松是那样的寂寞啊!自己身为他的姐姐,应该陪伴他的……
孟雪晨忍不住站起来,向雪松走过去。但还没等走近,突然看到安逸抬起头,向着天边越来越明晰、散发着无穷热力的朝阳尖啸一声。
它的啸声悠远清越,又如同穿透耳膜般的凌厉惊心,令孟雪晨不禁心中一颤,停住了脚步。
她仰头看着安逸,只见它也昂着头,向着天空,不知在仰望什么?
“安逸,你怎么了?”孟雪晨忍不住冲安逸喊了一声。
安逸却依然没有回应,慢慢地低下头,又如方才那样静静地站着。
朝阳渐渐上升,不再如初升时那样橘红鲜艳,阳光渐渐刺眼起来,安逸在阳光的笼罩下,身体似乎又泛起了那圈儿深紫色的光芒。
孟雪晨眩惑地仰望着它,突然想到,假如它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儿,那么它会不会是来自天上的神仙?一只仙鸟儿?
孟雪晨忍不住笑了,这么又馋又懒的一只鹦鹉,如果是仙鸟儿的话,也是个懒神仙……
从起床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在丫鬟的呼唤声中,孟雪晨才从无边遐想中回过神来。
丫鬟站在她面前,手中端着托盘,带着笑跟她道了安,说道:“小姐,老爷说今天天气好,让你和公子就在这里用早膳,不用去饭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