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松茶垂首乖乖听吩咐,宋璟年便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事这么着急?”
“冬昭训正在行刑,人晕过去了。”
“可严重呢?”宋璟年语气里都透着不耐烦,“不是说了要留她一条命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松茶也委屈,“行刑的弟兄们下手是很有分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身子那么金贵,才打了七下就不行了。”
“到底是个深宅里娇养着的弱女子,这般经不得打。”唐婧冉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从小到大挨得打骂也太多了,大夫人一揪着什么事就要拿她做筏子,身上就没一刻是完好的。
说起来还是显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竟连个丫鬟都不如了。
宋璟年也怕闹出人命来,沐冬好歹是个妾室,不是一般的丫鬟,她要是死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找个大夫给她医治,然后赶出去吧。”
松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头便回去了,唐婧冉等脚步声远去了,屋里复又归于宁静才敢抬头,只是也不大好意思和宋璟年说话。
思来想去总觉宋璟年看她的眼神火一样的烫,烧在她身上有些不自在,如坐针毡似的,便有些忙乱的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今日还宿在书房么?”
“夫人这话,是想让我陪夫人共寝?”
两人虽已成亲,可荣宝堂从来是唐婧冉睡卧室,宋璟年晚间陪她说笑一会儿便去书房,唐婧冉不点头,他也不逾矩,一个多月了,两个人竟谁也没说要同房,这还是第一次。
唐婧冉心一顿,擂鼓似的跳,再望向宋璟年的时候眼神竟有些痴,微张了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倒是愿意的,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要她说出“愿意”这两个字来,着实有些为难。
一句话含在嘴里似有千斤重,唐婧冉一面为难,一面恼恨这宋璟年实在是个爱在她这里讨便宜的人,她就不信宋璟年真不明白她的心思,他若是强硬些就罢了,非得她说愿意做什么?
这不是等着看她笑话么?
这男人,恶劣得很。
宋璟年倒不在乎唐婧冉怎么腹诽自己,他只要知道唐婧冉心里有他宋璟年的地位就够了,别的倒不着急,慢慢悠悠的逗一逗小姑娘,那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可唐婧冉对他这份心思一无所知,只怕自己太过犹豫会惹得宋璟年不喜,手在袖子里握了拳,下定了决心,“璟年......”
“无妨,夫人要是觉得为难便罢了,”宋璟年勾唇一笑,伸手拾起落在唐婧冉肩上的一缕头发,笑得有些暧昧,“我宋璟年虽然行事有些荒唐,京城名声不大好听,却也是个正人君子,绝不强人所难。”
说罢,他反而潇洒一转身就走了,留唐婧冉在原地竟不知是羞多一些还是恼多一些。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当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