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廷大殿之内,王若水出班躬身奏道:“太上皇,您一身仙骨专心悟道,自然是不知凡夫之厄呀,城破之日后,金兵四处烧杀抢掠,妇人更是遭殃……如今皇上被掳,势态更加危急,请太上皇为苍生计早安排有定夺呀!”
徽宗咽了口唾沫,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才说:“依爱卿之意如何?皇帝降书都已经献了,还有何计谋国?你尽管说吧!”
王若水身子一抖,但随即挺了挺腰秆:“启禀太上皇,臣之见……由您亲政,废除当今皇帝,并否认皇帝一切签发条款,命城中所有青壮入皇宫勤王,康王一去月余,如今也该见效,只要再坚持些时日勤王之师必到,到那时……”
“住口,我等臣下怎能轻言君皇废立?王大人,你有谋逆之嫌啦!太上皇,依臣下之意……应遣使谈和,如今皇帝在金营并已立下降书,还是议条件多寡为要,但首先应该赎回陛下,这才是当务之急啊!”张帮昌上前躬身进言。
张帮昌中书侍郎,为人处事稳重且长相白胖,墨须长髯(rán)很有贵气,徽宗对此人印象一直很好。
徽宗点头,秦桧一见也忙上前奏道:“太上皇,臣下也以为张大人所言极是,人君岂能轻言废立,况且京城被围月余,民壮如堪用早就上阵御敌啦!勤王之师即便到了,如何能一时解围?国不可一日无君,时日一久,恐陛下性命都堪忧啊,虽您老也能听政谋国,但毕竟一心向道,心不在凡尘,依臣下看,还是派质子为使,换回皇帝为上策,哪怕条件苛刻些也无妨,请太上皇定夺!”
秦桧,任御史中丞,个头不高,不胖不瘦与王若水有几分相像,颇有文人气质,长脸大眼颧骨略凸,三绺黑须很精致此人善钻营,会看势,他很明显感觉到了徽宗求稳的心思,所以附议张帮昌的奏请。
王若水还要争辩,看有有内侍门官从角门走进,忙闭嘴看事态发展,那内侍在金銮宝殿溜到龙椅边上,向徽宗身边近侍太监曹羽,招手使眼色,可正在议事谁敢妄动,内侍门官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公然禀奏。
徽宗偶然一瞥,随群臣目光瞧,见内侍门官正焦急招手挤眼,很是诧异,心不由一突,难到又出什么事啦?轻咳一声转头低声对曹羽道:“咳、咳……去问问,什么事?是大事儿马上回奏!”
得到允许马上从侧面御阶下到金銮御座边,只几句话太监曹羽张嘴半晌,才缓过神,忙转身回御案后龙椅边对徽宗附耳低语,徽宗皱下眉,沉吟一下:“叫来人上来,朕要看看,这个时候还有冒认皇亲……还是龙子?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众大臣也好奇不已,张帮昌出班道:“太上皇,这个时候有人来认皇亲,还是龙子……您老可要慎重,别是金国奸细呀!”
“哼,我还没昏庸到这个程度吧!”徽宗脸沉下来不悦的说。张帮昌低头归班,不敢再言。
功夫不大,十三郎费了好大力气,才迈过金殿高高的朱红门槛,然后上下打量,这高大且金碧辉煌的金銮宝殿,这里面只有一个座位,而且又高高的在一座高台之上,没错了,义父说这儿只有一个人能坐在那儿,走到御座阶前站定,向上看去和徽宗对视,心中却想,这怎么是个老头子?能是我亲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