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然十年了。
那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是大夏都城,望京界内。
国教剑院第一天才徐迟与南部巫女勾结,泄露大夏军机,利用在望京界内布下的巫阵,血祭数千位巫族巫师,强行杀死徐迟的恩师梅郸。
那是大夏国教剑院三大教习长老之一,大夏境内,硕果仅存的四位天倾其一。
当然,南部巫族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烈的。
被誉为第一巫女的苏觅,七岁通幽,十一岁摘星,十五岁种道,十七岁天倾,甚至百年内有望半只脚踏入斩我之境的天才,在望京界内,承受了两位天倾同时的愤怒一击,身受重伤,巫道受损,此生再难有精进。
数十位种道巅峰强者,兵分两路,从望京到南部巫族,一路追杀,最终被巫族圣地的神秘阵法所阻隔,苏觅才死里逃生。
而途中那些巫族出手阻拦的高手,就没那么幸运了,百年底蕴,一朝被屠戮殆尽,巫族元气大伤。
那之后,大夏四皇子夏恒,领父命,号‘征南将军’,率三十万军一路南下,南部巫族,则选择避其锋芒,举族南迁,退避三千里,再无人敢踏入大夏半步。
而望京内,皇帝震怒,以‘泄露军机’‘勾结南巫’‘叛国’之罪,斩掉了当时十七岁已初窥种道的天才剑师徐迟,还有那一干为南巫的血祭巫师敞开望京后门的一众权贵。
徐迟之名,从此消失在了望京之中。
……
长门镇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个女的。
不是北人。
北人最为擅长的就是分辨谁不是北人。
北地的风是狠辣的,北地的水是苦涩的,北地的风尘里,是刀子夹着剑的。
那女人脸上太过平静,肤色太过洁白,皮肤太过光滑,那是几乎所有北地女子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她还拿了一把剑,又细又长,一如她的手指。
“客官是住店还是……”
两眼看呆了的小二终于醒悟了过来,连忙上前挤出笑脸问道。
“面。”她很清冷地从牙缝咬出了一个字,惜字如金。
也许是那股不同寻常的冷冽气质,也许是她放在手边的那柄翠绿长剑不断地散发的寒意,又或许是那张绝美到予人重压的姣好面庞,本来人来人往的小店,不消多会儿,遍门可罗雀。
“客官,您的面来了……”
她拿出一张崭新的金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安静地拿起筷子,挑起了一箸面。
“客官您这太大了,小的怕找不开啊……”小二一下就苦了脸。
“不用找。”女人缓缓地说道。
听闻此话,小二连忙眉开眼笑了起来,连声道谢向后退去。
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了朗朗书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女人放下筷子,轻声叹道。
“还真是应景啊,十年了,终究还是要送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