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不知道是白千诺先解开了穴,还是秦慕衍先逼出了毒,只是后来谁也没再说话,秦慕衍将她送了回去,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白千诺看着他离开的地方,慕哥哥,这样的你,诺儿真的没办法放手,让诺儿再任性一次好不好?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会后悔,会怨我,会恨我,诺儿也认了。只是这一次,诺儿想成为你的妻子,哪怕一天,这样,即便哪天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也许,这一天,也许不会太远……
没有人看到,她绝美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凄美而又绝望。
而秦慕衍回去后,也一夜未眠,直到熟悉地疼痛传来,他才惊觉已经午时了。他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一滴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落,左脸上的刀疤泛着红又隐隐带着些黑丝,嘴唇紧呡,手上,脸上青筋暴起,却不听一声呻吟。
凤诀推门进来,叹了口气,“把药喝了吧。”每次看他受着九幽毒的折磨,都觉得自己是什么狗屁神医,治了八年都没治好阿衍的毒。
秦慕衍接过来一饮而尽,稍稍好受了点,凤诀见他一身黑衣,“你昨天晚上还出去了?”
秦慕衍没说话。
“去相府了?”
秦慕衍不想搭理他。
“哼!不说我也知道!胆子不小啊,不跟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跑出去,出了事我要跟夜魂他们说,谁都不许给你收拾!”凤诀一脸气愤,实际上也是担忧。
“本王出去还要跟你们打招呼?”秦慕衍终于说话了。
“你!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过了子时你的内力就会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要是遇到敌手,不死就算好的!”凤诀被他气死了。
“本王有分寸。”秦慕衍知道他也是担心他。可是如果他昨晚不去,怎么会知道诺儿的心意,他现在比谁都希望自己好好的,好好地娶她。
去你大爷的分寸!你的分寸到了白千诺那都见鬼了!凤诀在心里骂他,没敢说出口,就算他现在躺床上看起来半身不遂的样子,也能一掌送他去地下跟他老爹老娘团聚。气哄哄地出去了,他还要去被药,白天只是前戏,难受的还在晚上呢!
秦慕衍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默默地感受着疼痛从双腿逐渐蔓延至全身,心中想着诺儿说得那句“他还愿娶,我便愿嫁”,诺儿,我怎会不愿?娶你,是我从十四岁开始的念想,更是我八年来唯一的执念。只是……我的毒,我的伤,我只怕,会让你受委屈。更不知,何时我便会扛不过这一次次的毒发,诺儿,若你真嫁了我,我却再也给不了你共白头的承诺,你当如何?
在秦慕衍忍受着非人的疼痛时,相府和皇宫中也有人气到心疼。
“你说什么!”刘媛一脸不可置信。
“禀夫人,黑蜂堂传来消息,昨夜的刺杀失败了。”
“失败?怎么可能会失败?区区一个小丫头,那么多人都杀不了吗?他们是怎么办事的!”刘媛气得往地下狠狠地摔了个茶杯。
“夫人,您消消气。老奴想,昨夜没有成功也是正常的。”
“你什么意思!”
“老奴听说,昨晚三小姐是坐着定王府的马车回来的。”林妈妈一早就从门口两个下人哪里打听到了。
“定王府?难怪,如果是定王府,凭着一个二流的杀手自然不可能成功。”刘媛也稍稍放了心,只要不是那死丫头自己难搞定就行。
“是啊……不过,夫人,如果定王对三小姐还是很重视的话,恐怕以后不好动手了。”林妈妈提醒刘媛。
“哼,不过一个残废而已,除了身边那个侍卫有点能耐,自己不过一个废物而已。更何况,他护的了一时,护的了一世吗?别忘了,她现在可还在相府!”刘媛一脸阴狠。
“夫人说的是,只要她在相府一天,就逃不出您的手掌心。”林妈妈是刘媛的乳娘,从小就陪在她身边,忠心耿耿。
而白千画显然没有那么淡定,“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居然没死?还是被定王爷亲自送回来的?”
“是啊小姐,奴婢今早特地去清园看了,三小姐还好好的呢!而且,门口的下人说他们也是亲眼看到昨天晚上三小姐从定王爷的马车上下来的。”碧珠如实禀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