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星宇这番诱导发言让拉乌尔遍体生寒。
他认识到,自己眼前的人和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这种高高在上,站在上帝视角冰冷的剖析自我与他人,他从未见过。
甚至于,他从男孩的话语中听不到一丁点希望与美好。
这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最尖锐观点如同一把钢刀笔直插入拉乌尔的灵魂,撕碎他那扭曲的温情面具。
“我想,你在面对我的前任们时,想必非常残暴吧。”
容星宇的目光意味不明的落到那把小刀之上。一丝丝昏黄干涸的色泽极不明显的附着在冷钢上。
拉乌尔抖动着嘴唇,低下头颅。
并不是在忏悔,或者愧疚,而是恐惧。
包含在那灵魂面具之下的,不可控而极致火热,欲将喷薄的残忍,被轻易的翻开剥离,精准的被容星宇用言语挖掘出来。
这种曝光感让他不知所措。
拉乌尔吞了一口唾沫,最后还是勉强忍受着颤栗,艰涩开口:“……我没——”
“别对我撒谎。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冰冷的话语盖过拉乌尔低微的反驳声。容星宇走到一旁敞开的箱子前,扫视着箱子里的东西。
啧,年轻人花样还真多。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还摧残过多少年轻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容星宇勉强压住心中冰冷的愤怒,表面却像没人事一般端起自己微尖的下巴,思索着该给拉乌尔什么惩罚。
他随手拿起众多道具最上面的一副银针。
他反过身,捏着针盒晃了晃。沙沙做响,碰撞盒身的摇出清脆的声音。
“你还有一次机会。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如实告知我,一点也别落下。说不定我还能轻饶你。”
不过,只是说不定而已。
拉乌尔听见木盒之中的沙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耸动几下身躯,终于低着头微弱的点了点。
“他们,来了之后一般会先来一次,然后我会和他们玩一些游戏……”
“什么游戏?”
“……我喜欢他们挣扎的样子。”
容星宇笑了笑,用寡淡至极的声音讽刺拉乌尔。
“真棒啊。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容在痛苦之中变得扭曲,是不是有一种美艳经由自己之手被摧残的快感?那样阴郁,沉痛而充满征服的快感,你很喜欢吧?”
“……”
“你默认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容星宇轻音淡笑。
“你错哪了,我怎么不觉得你有什么错?”
拉乌尔眨了眨瞪得有些干涩的双眼,听出了容星宇话语之中满当当的讥讽。
于是他低下头,正如他以往所做的那样。
“我不该对他们那样做。那些——”
“你为什么觉得你的做法是错的?”
拉乌尔忏悔的神情一滞。他没想到容星宇会这么问。
是啊,错哪儿了?
为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