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寇氏愁老师人选的时候,朝廷送来了尹洙和王曾。
“二人都是上等人选,你可以择一而从。”
顺便将二人介绍了一下:王曾自然是不必说,外祖父寇准被丁谓贬官的时候唯一敢去相送的只有自己的父亲王曙,而唯一敢弹劾丁谓的就只有这位王曾了,后来又参与了天圣五年事的策划与执行。
而尹洙虽曾任参知政事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还是退了下来,现在保持着三年知一州的速度,在江南任知州,先前知过江宁府,扬州,越州。
每任一州知州必立州学,政绩斐然,但每次有诏拜为宰执皆不受。
王益柔思量着,如果这都是王曙的安排,那么尹洙应该是专心办学,处理地方事务的官员。毕竟庆历新政失败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执行力不够而导致的。
若是执行力够,理想化的改革也能够达到王莽那种程度。
现在这种分布式的,积攒力量为主的景祐新政,王益柔觉得还是十分有趣的。
相比较两位的事迹,王益柔还是倾向于尹洙,毕竟是新政的执行者,应该可以了解更多的情况。但王曾给王益柔留下的印象很好。
于是王益柔就准备直接去面见一下自己老师的两位人选,看一下那位更适合自己。
回到家,先要回卧室查看一番,近百个陶碗架子摆满了整个屋子,绿油油的秧苗在冬天看上就让人高兴。
碗弄漏了底,装上田里的土,再撒上种子。都是年前就弄好的,秧苗养到昨天上了第一次肥。
三个碗一组,分别上上农家肥,还有不同浓度和成分的稀释液。
早上就有一半的秧苗蔫了,在本子上给对应溶液的制作方法上打了叉。
来到卧室,果然又如早上一样,蔫了一半多。
虽说是闲来无事随便弄弄,像这样不知道成分,只看结果的黑箱实验。纯粹就是碰运气,甚至可能的结果都是王益柔推断的,毕竟王益柔也不知道简单除去氯化钠的海水,到底能不能做化肥。
但毕竟是王益柔全程参与的,没有结果完全失败的话当然还是会有些失落。
嘱咐下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按照自己的计划表给这些植株浇水,用量和操作都写的清清楚楚。连盛什么溶液用哪个勺子都有。
王益柔还是不放心,叫来李十四又吩咐一遍:“你就先别和我一起走了,先帮我照顾着这些秧苗,在这里等我信件,若是有植株明显比其他长得好,务必要托人告诉我一声。”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王慎言的声音:“二叔,祖母叫大家过去一起吃煎饼。”
煎饼?王益柔此前在家里,像吃煎饼之类的寇氏可是从来不叫人的。
正捉摸着,王益柔走到了外面。恰好碰见宁婶端着食盒往前厅送,薄薄的饼子,加上些时蔬水果,还有酱料。
突然眼眶一酸,立春了,该吃春饼了。
有些东西烧了就没了,但如何才能烧掉二十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