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晃晃悠悠。一行人行至正午,开始生火做饭。说是做饭,其实就是水煮干肉沫,然后冲一下葛粉。
王益柔下了车,他们现在停在官道路边。路上偶尔有着一队马车,三两行人经过。
李十四端着木碗,手上用汤匙舀了一勺,却不往嘴边送。
甘草坐在车辕上,小心的舀起一块在葛粉里漂着的肉丁,往上一提,肉丁又被带回到碗里。
小姑娘也不生气,继续在碗里搅和。好不容易才吃下一口,小甘草却忘记吹凉,又在嘴里哈了好几下这才咽下去。
李十四见甘草被烫着了,但问题不大,笑了笑。便将视线收回,把自己举了半天的勺子放入口中。
甘草笨拙的吃了一口,又继续搅和起来。搅了几下,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四处望了望。她的视线刚好对上一直在往这边看的王益柔。小姑娘顿时虎着一张脸,扭头开始认真的吃饭。
吃完饭,王益恭兄弟二人还有李十四就在火堆旁讨论行程,实际上就是王益恭一个人在说,另外两个人嗯嗯啊啊。
甘草坐在车上,看着路上的行人。可路上压根就没几个人,小姑娘看了一会行人,又回头看看爷爷那边,感觉一时半会商量不完。
闲得无聊,甘草伸手抓了一把毛开始编扎起来,左半边编个麻花,右半股盘个大花。
旁边的随从见马都不吃草了,见甘草在对着马尾做些什么,连忙出言提醒。
甘草这才发觉自己在玩弄马尾巴,有些过意不去,准备跑去找自己的爷爷。刚准备跳下马车,甘草看看王益恭给自己的新衣服。
站起身,三两下将裙摆扎进腰带里,甘草一跃而下。刚刚出言提醒的那个随从看着马尾巴,又看见蹦蹦跳跳的甘草,实在是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王益柔瞥了一眼跳过了的甘草,继续听着王益恭的絮叨。
自己这个长兄,做官不行。他刚刚荫了个卫尉寺丞,恰逢弟弟王益柔出生,儿子王慎言四岁。他自己这是家族的重担有人背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已完成。
当即,挂印而去,游山玩水,一年只有三个月在家。王益恭在家的三个月中,还顺便给王曙过个生辰。
所以说起旅行或者出远门那是根本停不下来。吃穿住行无一不包。
“出远门最好的路餐就是藕粉或者葛粉,拿水一冲就好。没味还能放点肉末,肉脯啥的。”王益恭滔滔不绝。
另外王益柔敷衍的应和着,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李十四倒是偶尔说上几句:“我觉得还能放点苦苦菜啥的,榆钱也行。全是汤水不管饱。”
王益恭皱着眉头:“苦苦菜是啥?榆钱也能吃?”
李十四顿时就默不作声,准备应和一下。这时他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回身就将跑来的甘草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