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我不会弹钢琴。”顾浅歌大方承认,“不过,这钢琴是代表法兰西国友好的礼物,我和使臣合奏一曲,正好也代表楚国的态度,毕竟两国交好,乃黎民之福。”
“可是,吐蕃使臣的话……”柳舒晴还想争辩,顾浅歌却打断了她后面的话语,道:“吐蕃使臣只是猜测我在音律上的造诣出色,所以才让我去试着弹奏这钢琴,并非强迫之意,柳小姐何必纠结于此?”
柳舒晴神色一僵,知道顾浅歌的话是在拐弯抹角地讽刺她,看不惯别人出彩,嫉妒心重,在场的宾客都是人精,如果真纠缠下去,对她的名声非常不利,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愤愤地坐下。
宴会到了后面,楚帝因为朝政繁忙提前离席,昭阳长公主和秦将军出府相送,等众人在席上酒足饭饱,已是午后三刻。
昭阳长公主早在宴会开席后,便让人在将军府里搭起了竹棚纱幔,四周放置冰块,一时间,暑热消减不少。
荷花的种类繁多,除了池子里盛开的,还有些碗莲被放置在大缸里,供人近距离观赏。宾客们游走于花园之内,竹棚寒冰,微风吹拂,送来阵阵荷花清香,倒觉得比玉萝殿内更要清爽百倍。
不久,宾客们三三两两,或品茗赏荷,或闲话家常,几位千金小姐走累了,唤侍女搬来几张长桌长椅,便开始作画吟诗,开始只是彼此欣赏对方佳作,后来围观的人多起来,便忍不住比赛斗艺。
顾浅歌和唐雨池不爱凑那份热闹,看见湖心亭旁有艘小船,顿时来了兴致,要去采荷赏花,等游玩一圈下来,回到湖心亭时,气氛已经热烈起来,贵女们围着一幅未完成的画作,你言我语地讨论着。
唐雨池忍不住好奇地瞄了一眼,便看到顾倾颜,她仿佛专心致志地沉醉于画作中,不曾发现她和顾浅歌。
“顾大小姐,你来得正好!”柳舒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顾浅歌和唐雨池盈盈而立,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招呼道:“顾三小姐作了幅夏荷图,不如顾大小姐在它上面题首诗,以作润色?”
虽然猜不出柳舒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顾浅歌心中警惕,便婉言推辞道:“妹妹诗画双绝,姐姐就不献丑了。”
“姐姐说什么献丑不献丑的话呢!”顾倾颜本来对顾浅歌的出现,吸引走大家的注意力,心生不满,但眼珠子转了转,反而笑吟吟地放下画笔,拉住她的胳膊,硬是扯到画作前面,“姐姐不肯题诗,难道是嫌妹妹的画作简陋,污了姐姐的诗作?”
姐妹间吟诗作画,切磋才艺实属寻常,若顾浅歌再推脱,只会让人以为她是自恃清高,看不起庶妹。
“题首诗而已,顾大小姐如此不给面子,难道是以为自己得了皇帝的青眼,封了县主,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姐妹么?”钱月眠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顾浅歌再不下场作诗,便是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
而且经她这么一提,大家都想起刚才玉萝殿中顾浅歌惊艳的表现,立刻有了共鸣,恨不得她作出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来,狠狠地嘲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