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府试

张掌柜顿时有些气沮，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家的身份，气势上便先弱了几分，等中年文士拿出一个透明圆瓶放在桌子上时，不由的大声惊呼起来：‘‘琉璃药玉，怎会有如此透明的琉璃药玉？老朽这次真的大开眼界。’’

那中年文士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冷淡的对张掌柜问道：‘‘张掌柜这可不是你所说的琉璃药玉，这是西方特有的玻璃宝瓶，听说是佛家至宝，当然你也不必较真，急着予以反对，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赠送与我的礼物，我这次遇有急事需要些银两，就想出售此物，你看着出价吧。’’

张掌柜小心地低下头观看许久，双手伸出去好久，却始终没敢拿起玻璃宝瓶，予以仔细观瞧；他身子微微发颤，好像极为激动兴奋，却在努力克制住自己，好半响后才颤声问道：‘‘客官，你想卖多少银两？我想先听听贵客的要价。’’

中年文士撩起长袍，舒适地在太师椅上一靠，用悠闲地口气说道：‘‘还是先听听你能出多少银两？价格合乎我的心意便予以出售，若不合乎心意就去另找卖家，反正延长县离延安府不太远，大不了我去延安府再寻买家。’’

张掌柜仔细揣摩一番后，心中一直没有合适的价格，这件玻璃宝瓶极为难得，若能留下来献给东家收藏，县丞大人拿去京师北京城中走动一番，升官发财指日可待，自己也能从中获得不少好处；至于宝瓶的价格也不是自己做的了主，还得请县丞大人亲自来观瞧把握。

张掌柜口中虚应着中年文士的问话：‘‘这延长县虽然离延安府不远，却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不瞒贵客您说，本店在延长县城可是第一家上好的古玩器皿店铺，价格一向公平合理，童叟无欺，可谓是满城老幼皆知，贵客若不相信，可去县城中打听一、、、、、’’

张掌柜正为自己的东家拼命吹嘘奉承，那名店小二急匆匆进来，贴在掌柜的耳边低声说道：‘‘据牛车车夫诉说，这位举人老爷急着要替翠轩楼花魁赎身，至于事情真假，一时半会也难以打听不清楚，那车夫是本县老户，常年租赁牛车，应该出不了问题。’’

中年文士好像极不耐烦，嘴里说出连串江南口音的话语，张掌柜常年经商行走在外，对各地的口音略懂一点，大约听出是浙江会稽本地的语言，好像是抱怨延长县太穷困不堪，连个像样的古玩店都没有，让自己的宝瓶找不到一个好买主，张掌柜迟疑半响后，偷偷地望着中年文史的脸色，有些犹豫不决的给出他心目中最大的价钱：‘‘客官，五百两交易如何？这也是老朽能给出的最高价格。’’

中年文士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冷笑连连地讥讽道：‘‘张掌柜，你还是去询问下贵东主的意思，再来与我回话谈论价钱，请转告贵东主，若是有诚意成交，请拿黄金白银前来交易，我只等半个时辰，若不是我有急用，我才不会出手如此宝物，此等可遇不可求之物，也不知我这辈子是否还能再遇到此等宝物。若贵东主出不起价钱，或没有成交的意愿，我也可典当在你的店铺中，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我自会前来赎当。’’

张掌柜向店小二一使眼色，小二慢慢退出房门后，立刻大步飞奔跑向县衙，张掌柜小心翼翼的陪着中年文士饮茶聊天，话音转向翠轩楼花魁，并大肆赞赏花魁的美貌和品德，果然获得中年文士的好感，和张掌柜谈笑风生，不再提急于离开延长县的话题；张掌柜又一边细细观察玻璃宝瓶，发觉并无任何瑕疵，他还极为小心地拿起观看许久，中年文士虽然坐在太师椅上，但目光始终不离开玻璃宝瓶，看来对玻璃宝瓶极为看重。

其实明朝时期已经有深色玻璃存在，但颜色较深而且极为稀少，中国古代已经掌握琉璃药玉的制造工艺，但因为战乱频繁动荡不休，琉璃技艺一向被皇室贵族所掌控，到明代时期已经大部分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