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应声,因府中米粮每日消耗不少,钟衍又买了两板车的米肉菜蔬,与桓楚慢慢的往府中去。
二人一路说些话,钟衍嘱咐桓楚,一定要好好锻炼这十数少年,同时心中筹谋将这十数少年磨成一把尖刀,便于关键时刻捅入敌人心脏。
将至府门,钟衍正细细思索,不免有些走神,这时一人自阴影中跳出,一把拍在钟衍肩膀上,低声冷喝道:“钟衍,汝事发也!”
这一声喝直骇的钟衍寒毛直竖,背心发冷,下意识扔下板车,一把将百胜抽出一半横在来人脖子上,推搡着将其按在墙上!
钟衍这才定睛看来人,须发虽黑亮,却夹杂着几绺白发,眼睛亮而有神,只是嘴角那抹弧度却教人摸不清虚实,钟衍自诩谋算无差,如今被人道破心事,岂能不惊!
钟衍定了定神,冷声道:“汝是何人?怎知某名?”
这人似笑非笑,也不惧颈上宝剑,啧啧道:“被道破心事尚能这般镇定,确是有些心思。”
钟衍嗤笑道:“似汝这般,无外乎口舌辩士,依某身形容貌,叫出某名却是不难,如今某又身处风波之中,汝以难分虚实之言惊某,说罢,欲诈何物?金珠宝贝?兵刃马匹?”
钟衍看着此人面上错愕,心下一笑,面上依旧作不齿般模样,收剑归鞘,斜着眼冷声道,“无耻辩士!”
桓楚心下亦定,恶狠狠的看着这人,怒声道:“莫以为某家先生心善便可随意玩笑,再有下次,断汝三肢!”
王邑一愣,三肢?不是四肢?
王邑顺着桓楚的目光,打了个哆嗦,吓得后退了两步,心下一寒,我纵横家岂可有肢体残缺之辈!
眼见钟衍提起板车要往府中去,王邑忙道:“小……先生莫急,某有一言,汝可愿听之?”
桓楚正待呵斥,钟衍回头道,“且试言之。”
王邑一弹衣衫,沉声道:“乱世之中,匹夫之剑,只可图谋方寸地,只王道之剑,方可……”
只见钟衍撇了撇嘴,拖着板车便入了府中,王邑提着衣衫欲入而说之,被桓楚瞪了回去。
“碰!”
王邑先是打了个哆嗦,继而长叹一声,“莫非是某看差了?不应当啊。”
又低低的嘟囔了一声,“这般合纵连横,若不入我纵横家,岂非可惜?也罢,也罢,不急在一时……”
正欲离去,大门又开,江峰探出头来,“敢问先生可是方才与某家主人说话者?”
王邑一愣,“正是。”
江峰笑着拱手道:“某家主人请先生入内一叙。”
王邑一喜,正待往内中去,脚步一顿,心下想道,若是这般,岂非弱了声势?弱了声势再如何将其收入门中?师祖在上,今日万万不能这般轻易……
“先生再不入内,这门可要关了!”
王邑面色一正,抬脚就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