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中行息那好笑的模样,钟衍摇了摇头,身在局中而不知,反作丑态,当警醒自身也。
翌日,钟衍方练完剑,闻喜来拜。
钟衍收剑迎之,闻喜拱手拜道:“主人令某且听先生差遣调度,小人唯恐误了先生大事,故一早来寻。”
钟衍勉励几句,取出一被火漆封了的帛书,“确有一事要劳烦汝跑一遭。”
闻喜双手接过书信,揣入怀中,“先生要将此信送往何处?”
“城南巡卫军兵尉相槐家中。”
闻喜本欲先去告与中行息,怎奈何钟衍一直送他到门口,他行了数十步回身依旧能望见钟衍,只得灭了将此事告与中行息的念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知晓其中内容还好,若是不知反被责难,那岂不坏也?何况这帛书被封了火漆,却是不好拆开。
钟衍目视闻喜远去,这才归府练剑,砚石街剑馆高手云集,不可大意,能不能在大梁奠定自己第一剑客的地位,砚石街一战有重要意义。
约莫一个时辰后,闻喜便归,言说相槐见书大笑,令其回言“定不辜负衍弟好意”。
因在与相槐书信中约定三日后,钟衍遂使闻喜去安排马车之事,两日之内,一切尽要齐备。
闻喜应命而去,钟衍只在房中修养精神,揣摩杀招,思虑当如何大获全胜又不损分毫。
这三日中,闻喜来报,言说府门时见一些人游荡,想来是韩氏派出的探子,钟衍不以为意,若无这帮探子,相槐那边难建功不说,他自己也没法安心往砚石街去。
待到第三日,钟衍收拾完毕,此时马车已然备好,与钟衍身形相当者也已然换上平日里钟衍所穿青衫,手中亦拿了一柄布包的宝剑。
钟衍叮嘱车夫道:“务必往人多处行,务必往城南去,只这般方无杀身之祸。”
车夫战战兢兢,却知钟衍叮嘱是为他好,毕竟尚且未闻光天化日之下敢于闹市中杀人者。
砚石街在城西,却可从城南绕,而砚石街甚是热闹,若是到了砚石街,韩氏所依仗的便只能是其馆中高手了,谁能想到他一小小剑手能故布疑阵,引蛇出洞,玩弄刺客于股掌之中?
马车先出府,那乔装成钟衍的人低着头提着剑在大门口上了马车,带了斗笠又背着身,监视的那群人见了青衫以及布包着的长条物便开始自行脑补。
一部分人回去传话,一部分人跟着马车,中行氏门前,终于清静了。
韩成闻说钟衍上了马车往城南去,忙令埋伏在城西的弓箭手往城南方向去埋伏,自以为看破了钟衍绕路之谋,心下冷笑,“这下看汝死不死!”
城南,相槐点齐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士,“某得到消息,城南埋伏了一批恶徒,欲行不轨,身为巡卫军,吾等当如何为之?”
“擒杀恶徒,护卫城南!”
“出发!”
“喏!”
此时已然过去半个时辰,钟衍约莫着韩成布置的刺客已然转移,遂上了马车,沉声道:“走,往砚石街去!”
车轮滚滚,载着钟衍一路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