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天说地,讲些武艺、见闻与大梁朝堂之事,钟衍虽了解不深,所言却具是堂堂正正之言,相槐敬重钟衍德行,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酒至半酣,钟衍自怀中摸出那块玉来,“此相兄家传之物,今日物归原主也。”
相槐大惊,“这玉不是在中行大夫手中,怎地......”
钟衍摆了摆手,将先前被刺杀之事说了出来,又带出自己将要参加宫廷剑比,却无缘王宫兵尉一事,最后笑道,“日后说不得要在南城开设剑馆,说不得要相兄照料一番。”
相槐皱眉,沉声道:“先生可愿意听吾一言?”
钟衍笑道:“某引相兄为知己,有何言不可说?但言便是!”
相槐沉声道:“吾亦闻说宫廷剑比之事也,大王亦有言说得魁首者厚赏且封作王宫兵尉,却从未言有何阻碍,若是先生能夺得魁首,这王宫兵尉之位当属先生!”
钟衍长叹一声,“吾如何不知槐兄之意?”
“那先生......”
“槐兄年长于衍,称衍为弟便可,先生先生的叫却是生分了,”钟衍摆了摆手,接着道,“只不过中行大夫于某有恩,这便算作两相抵消罢了。”
相槐急道:“若衍弟无兵尉一职傍身,恐为韩贼所害也!”
钟衍笑着指了指相槐手中的玉,“槐兄家传之玉失而复得,此某之功也,可要多看顾某些。”
相槐失笑,“便是没这玉,吾如何肯让贼人害了衍弟?”
钟衍摆了摆手,“吾知兵尉一职在手易避明枪,然某要是强行应下这兵尉之职,不仅恶了韩氏,中行氏那边亦难留情面,何苦?”
相槐点了点头,摇头笑道:“也罢,在城南汝安心便是,即便韩成亲至,吾亦能护汝周全。”
钟衍大笑,“善,如此某安心也。”
相槐家传之玉复得,心中颇喜,与钟衍痛饮,大手一挥,“来日衍弟去砚石街,为兄亲带一队军士巡查,只管安心比剑便是。”
钟衍摇了摇头,“此等小事,何须劳烦兄长......”
相槐急了,“吾二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不是同胞胜似同胞,衍弟莫要学那小家子气抹不开情面,吾兄弟二人何分你我?”
钟衍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笑道,“非也,非也,兄长观某可是那狭隘之人?”
相槐道:“吾知衍弟乃高德之士,只是那韩成诡谋多诈,万不可大意。”
钟衍笑道:“兄长安心便是,到那日某不仅大破其剑馆,便教兄长亦可建功!”
相槐见钟衍胸有成竹,不再多问,端起酒碗道:“为衍弟全胜,贺!”
二人又饮良久方才尽兴,相槐与钟衍勾肩搭背,“衍弟将玉送归,可是了却为兄一桩心事。”
钟衍也有些醉意,闻言失笑道:“如何是了却一桩心事?玉虽复得,槐兄却要看顾小弟性命,甚至会开罪韩氏,若换了他人如今恐烦的要死,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推拒此事哩!”
相槐大笑,“人生得一知己,虽死而无憾,更何况某巡卫城南,到时见事不妙,弃官逃了便是,到那时说不得还得仰仗衍弟梁国‘第一剑客’的名号!”
钟衍大笑道,“但有某一口饭吃,断不会教兄长喝汤便是。”
相槐亦笑,“但有某一口气在,断不会教衍弟性命有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