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视距。
陈屿的目光,集中在鸟群都在跟随着的,盘旋在最前面的一头的黑背钟鹊身上。
它的个头显然比其他的黑背钟鹊要大得多,翅展比身后的几只的同类至少长了一倍有余,头上的纹路不再是普通的黑白两色,竟然出现了一丝紫色的纹路,巨大的鸟爪看上去十分锋利。
大小竟与陈屿在电视上看到的雄鹰一般无二。
“社长,这黑背钟鹊最大能长到多大啊,能长到老鹰那么大吗?”陈屿诧异地问张峰。
张峰不知道陈屿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只觉得好笑,回答道:“怎么可能?成年的黑背钟鹊翼长能到半米就是很大的个头了,虽然在鸟类中不算小了,但毕竟只是鹊,哪能跟雄鹰相提并论,要知道,成年雄鹰的翼长可以达到一米多。”
果然如此,那只领头的鸟果然有问题,那体型决计不正常,已经脱离了生物学的理论范畴。
莫不是受了核辐射还是他妈浇大粪长大的……他不厚道地猜想。
仿佛知道自己被平白扣了一头大粪,那领头鸟突然仰天怒啸一声,展翼朝上飞了一段,所有黑背钟鹊仿佛收到了号召,跟随它的身影,朝天空飞了些许距离,回首,齐刷刷地俯冲下来。
冲刺之前居然还知道助跑……这领头鸟挺聪明的。
陈屿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猛然扑来,仿佛不在意那片篝火一般的百鸟齐飞的气势,还有锋利的鸟喙,瞬间击溃了许多人的心理防线。
这会儿谁也不想着保护身后的女生了,在第一声惊恐的叫喊声后,人群自动一溃而散,场面瞬间混乱。
张峰站在原地,费力地张罗,大喊,试图稳住军心,却谁也拉不住。
所有人都乱作一团,没几个人还愿意守着篝火,有人往帐篷钻去,有人往森林中逃散。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只顾着自己逃跑。
然而钟鹊只攻击离开篝火区域的人,攻势异常凶猛,几乎是人鸟相接的一瞬间,负伤就出现了。
那白色的鸟喙在加速度的冲击下,猛地扎下来和刀子没什么区别,血腥味更是激发了凶禽的嗜血凶性。
“都不要慌!拿衣服护住脑袋!”张峰看着混乱的场面,嗓子已经喊到沙哑。
他着急得满头大汗,鸟群像机关枪一样地打下来,脱离篝火范围的人都在遭受攻击。
张峰咬牙,直接把自己厚实的外套脱了下来,在右手上绕了一圈,直接冲出篝火范围,不断挥舞打散想靠近的鸟群,帮助几个社员连滚带爬地逃进了帐篷里。
余困更是精明,眼看钟鹊不愿靠近篝火,直接从火堆里抄起了一个火炬,来回挥舞恐吓着想要接近的钟鹊。
他往身旁扫了一眼,只看见韩语和江美清的身影,连忙一步走了上去,把二人护在身后。
“韩语!”余困颇有男人味地大吼了一声,又十分小心地看了一眼江美清,犹豫了一下,“——还有学姐,跟在我身后!“
原本同样惊慌的韩语躲在余困身后,完全没有受到鸟儿的攻击。
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发现自己眼下安全的处境都是拜余困所赐,一下子心态大好,在后方握着小拳头热情地加油打气:“余困加油!把它们都打跑!”
“我的大小姐……你有空加油不如拿个火炬帮帮忙……”余困欲哭无泪。怎么会有这么脱线的人。
‘砰’的一声,江美清轻松抡起刚刚还用得十分称手的吉他,狠狠砸落了一只从空中试图啄她的钟鹊,把那只翼展有半米的鸟砸得羽毛乱飞,在地上直扑棱翅膀。
从她那纤细的身型根本看不出能够瞬间爆发这样大的力量。
显然,这也是个练把子。
“学姐威武……”余困掐着嗓子,像韩语给自己打气一样鼓励江美清。
而陈屿这边,一两只钟鹊零散的冲击,对如今的他完全造不成威胁,他双眼的动态视力捕捉甚至已经比普通的钟鹊更快了。
身体肌肉的爆发力量更是与其不在同一级别,表面上看着毫不夸张,甚至有一点精瘦,但爆发力就像一辆八缸跑车,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拳挥出竟然带着破空的裂响。
没有一只黑背钟鹊可以扛得过陈屿简单的一拳,只是几个呼吸,想攻击他的几只傻鸟已经被打落在地,无力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咕鸣声。
一旁还在拿着火炬打鸟的余困连连惊呼:“卧槽,陈屿你偷练什么功夫了,这么猛?”
对于他来说,同时面对众多黑背钟鹊,光是驱赶已经用上了大部分力气。
陈屿见余困状态尚可,也不曾负伤,便没有着急去帮忙,而是看向天空那只像是正在慢条斯理观战的领头钟鹊。
那只硕大的黑背钟鹊在天上盘旋着,竟然也在打量陈屿。
就仿佛在大战前,两军将领默默对峙。
双方竟像是默契地达成了一个共识——如果没有打败其对方最强的一员,这场战斗根本结束不了。
陈屿愣了一下,对视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双鸟瞳,居然有一丝人性的思考与揣测。
那分明是同样高等生物才能拥有的眼神。
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更牛逼哄哄的鸟他也不是没见过。这年头哪里都有鸟在成精。
不知道它会不会说话……陈屿出神地想。
“不好!”一直躲在余困背后的韩语突然惊慌地喊了一声,紧紧抓住了余困的衣服。
“怎么了?”余困第一时间回头,以为有钟鹊从背后攻过来了。
“夕岚!夕岚不见了!”韩语的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梭巡,却找不着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