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剑锋是七山围一台的地形,又正值初秋早晨,晨雾浓浓,罩着这一方天地,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不过从山腰往下看,倒是能隐约瞧见密密麻麻黑色的一团,跟一群蚂蚁一样。
这蚂蚁不是别的,正是来参与评剑大会的诸派人员。
时辰尚早,但岐云台上已是观者云集。
此次评剑大会因何而办大家都心知肚明,故而也没几个人想在此交流剑法心得,加上未做出筛选,鱼龙混杂,来人自是数不胜数。相比往届,此次多的是看热闹的,少的是在剑法上有真正造诣的剑客。然而多的过多,少的太少,这番互抵,倒是让岐云台拥挤了不少,是往年都不曾有的。
既然是看热闹,必然要占个好位置,此次评剑大会说是评剑大会,确切说还不如叫“赏剑大会”,席次的要求也不如往日里那般严格,靠的是南华一派所提议的“天下万物自然生长之理”,简单来讲便是,看谁来的早。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于是乎,距离评剑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岐云台便已经站满了人。
既是占了好位置,戏还未开场,便都就近聊聊打发时间。
虽说也有不少青云山的人在说着昨日晚上的死案,但更多地都把重点落在了断弦之上。
“据说,这断弦乃是用昆山奇石所铸,且采用的是早已失传的断钢法,不凡呐。”一小门派的弟子压着声音在后排小声说道。
“岂止是不凡,而且这昆山奇石,同名剑斩浪同源,断弦现世,那把剑要遇到对手咯。”
“斩浪?一字崖上的那位高人?”
“遇到对手可不见得,那位的剑法江湖上谁人能比?”
“可不是嘛……”
众人各抒己见,正是讨论得劲。这时候一个瘸腿的黄衣道长晃悠悠地过来,冷笑出声:“呵,什么高人不高人,也不过就凭着他手里那把剑,要是没有那把剑,他什么都不是。”
一字崖之主紫檀衣,道门散修,前三教先天曾赞其剑术“一剑荡天地,一式吞河山。”此人虽然在十年前前焚血山庄之事后归隐,但是关于他的传言在江湖上从未断过,江湖盛传一文一武,文是妙棋非黑弈非白,武便是这位一式惊鸿紫檀衣。许多年轻一辈的弟子大多也都把这人当做是奋斗目标,心中自是十分仰慕的。
黄衣道长这当口来贬低紫檀衣,自然惹来了一片不善的眼神。
“这人是谁啊,长的跟乞丐以一样,还是个瘸子。”一人扫了扫黄衣道长的装束,嘲讽道。
“唉?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两年前不是说有个骗子道士,天天穿个黄袍子到处忽悠人,最后骗婚不成被人打瘸了腿么,据说还是紫檀衣大侠把他拆穿的?”
“哎哎哎,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据说这道士长着一副三角眼,额际还有一个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