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所有人显得无比开心,振奋。
陆奎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只顾咧嘴傻笑,与之平时的精明模样完全不符。
“姬先生”石皓闻着味便知是姬先生在灶房煮鱼,熟门熟路的就过来了。
果不其然,姬先生此刻正站在灶台前,拿着大勺轻搅汤面。
“你怎么来了?”姬鲂头也没抬,手仍在轻轻搅动,动作不紧不慢,说话的语气很是冷淡。
石皓也不以为意,自从老胡头将这个中年儒士介绍给自己开始,他好像就不怎么待见自己。
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
“晚辈有事想请教姬先生。”石皓站立在灶房门口,俨然一副未得到允许,我就不准备进去的样子。
姬鲂直接无视,将石皓晾在一边,自己又去忙活其他的。
良久之后,待到他再度要去添柴的时候,好似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石皓无奈苦笑,心道:“前辈,以您的耳力,院中有何动静,是绝对逃不过您的感官,您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心中虽然腹诽,但他脸上依然堆满笑容,说道:“晚辈刚来,见前辈正忙,便没有出言叨扰,就在此等候。”
“哦”姬鲂淡淡道。
“说吧,什么事。”姬鲂坐在石墩上,仍然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关于坤沙帮背后的势力,晚辈想知道是不是奉壹。”石皓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问道。
石皓之所以问这个本应“君子远庖厨”,却偏偏极爱煮鱼的中年儒士此等问题,那是因为老胡头曾经有过交代,但凡有任何疑难,皆可询问姬鲂。
一个秘闻轶事知之甚多的奇人。
石皓不疑。
这个问题也是他在心里斟酌了许久,才问出口。
“是,一个分舵,权势不算大,但与乾夏上层人物关系密切。”姬鲂还是没有抬头,说话仍是那般随意。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灭了就灭了,翻不起大浪,奉壹如今无暇去关注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多谢姬先生解惑。”石皓听后,躬身行礼。
姬鲂冷冷道:“你还有事情吗?没有可以离开了,不要耽误我煮鱼。”
石皓顿时尴尬的笑了笑,又说道:“还有一事要请教先生。”
“有屁快放。”姬鲂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已是不善。
“邻城的几座码头,背后可有什么势力?”石皓问道。
“有,不大,能灭。”
姬鲂已经是在吐字了。
石皓再次躬身。
姬鲂淡淡说道:“可以滚了。”
石皓也不生气,答案既已知晓,就不要在此招先生烦,退后两步,就要告辞离去。
却不料,就在这时,里面的姬鲂却回头说道:“听胡老说,你小子有几分才气,你说我这鱼如何吃,才美?”
石皓停下脚步,先是一愣,想了想,缓缓道:“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姬鲂眼睛一亮,说道:“小子,虽然姬某看你不顺眼,但冲你能说出这首诗,以后,但凡想吃鱼,只管来找我,定叫你吃好,吃饱。”
“如此甚好,晚辈在此先行谢过前辈厚爱。”
石皓笑的宛如花儿绽放,这可是好意兆的开端。
石皓美美的喝了碗鱼汤后,悠哉悠哉地离开灶房。
灶房里,姬鲂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正合我意:“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吴歈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贴寒玉。”
他看向院子中,正随同众人打拳的瘦弱身影,微微点头。
伏虎拳被其打的虎虎生风,拳意流动。
姬鲂莞尔道:“有几分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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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内堂。
此时堂内端坐着两人,云棠与贺鑫图,原有四人,只是现如今走了两人。
“大人,刘大人二子刘纶昌与您并无交际,此番走这一遭,到底是何来意?”贺鑫图不解地问道。
云棠也是费解,他的手指轻击茶桌,说道:“我曾听恩师提过,乾夏王朝的三个名额里,刘家二公子占有一席。只是,这又与我何干?”
“不对,是敲打,对,就是敲打,借用自己儿子之口敲打。”他又似乎突然想通了关节,喃喃道:“徐刘党争,恩师巳意由顾阳氏遗孤顺继皇位,此意与徐派相合,而与刘派相左,新皇顾阳明上位,刘派压对宝,刘道鸿极有可能成为辅政大臣,刘派官员将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刻朝堂之上,风头一时无两。”
“他此番前来,一是敲打,二就是在我面前显摆。”
“大人”贺鑫图打断他的思路道:“可是,此子提到了码头,难道是有人要拿这事做文章?”
云棠眼眸低垂,道:“非也,这点我虽也不解,但想必他们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新皇登基,根基未稳,首先做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岂会自乱阵脚,把棋盘搅的更乱。”
贺鑫图想了想,也就没再说什么。
然而,云棠心里最担忧的是,刘纶昌隐晦的提及,其父有与云家联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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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知府衙门扫地的黄妈,手里紧紧攥着五两银子,喜滋滋的退出小姐的闺房。
黄妈走出后堂后,云萱儿猛然一摔手中的《女训》,不屑道:“做他的春秋大梦,想与我一同去大禳学院,还妄想娶本小姐。”
她的美眸有些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念,她又想起了某人,轻笑道:“这样一看,那个穷酸的便宜哥哥要顺眼多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