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轰击,迪瓦图斯堡所依赖的城防已是破烂不堪,守军亦是士气尽丧。
“进攻!”皮洛士挥舞着长剑,冲着下方的士兵喝道,“儿郎们,替朕碾碎这群胆大妄为的蛮子!”
塞克斯图斯回头看了看曹公,却见曹公并未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塞克斯图斯立即向一旁的传令骑兵喝道:“奉陛下之令,全军突击!”
号角声呜呜作响,弓手们拔出倒插在地上的箭矢,引弓予以堡中守军暴风骤雨般的射击,步兵们在箭矢的掩护下,抬着一架架云梯如同浪潮涌向迪瓦图斯堡。
城墙上,守军绝望地看着蜂拥而至的拜占庭军队,一些不甘引颈受戮的守军还试图引弓射击,但是他们刚一冒头,就被一一射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拜占庭军队将云梯搭上城墙,如蚁附般攀爬上来。
不一会儿,城头上象征着阿森家族的旗帜被砍倒在地,象征着拜占庭帝国的双头鹰旗帜则迎风飘扬。
同时,迪瓦图斯堡的城门霍然洞开,阵前等待已久的库曼骑手顿时齐声怪叫,策马冲入堡中。
这些来自东欧草原的蛮族骑兵,可不知道什么是怜悯,一入堡便展开一派血腥的作风,无论是手无寸铁的妇人,还是年纪尚幼的孩童,都躲不过他们手中的屠刀。
猩红的鲜血沾染堡内每一寸土地,哀嚎声充斥在堡中的每一个角落,惨烈的杀戮,毁灭了曾经的一切。伴随着一道浓烈的硝烟自迪瓦图斯堡内窜起,昔日的一切,都化作烈焰中的灰烬。
皮洛士仰头深深呼吸一下,鼻间似乎能嗅到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过,他并没有与其他贵族那般厌恶地皱起眉头,相反,却是流露出陶醉、向往的神色,喃喃道:“在鲜血中浸染诞生的花朵,多么的娇艳美丽,不是吗?”
曹公闻言并未应话,但是神色却有丝毫不自然。而塞克斯图斯却是一脸不以为然,说道:“陛下,这不过是一场小游戏而已。钦察草原上的青草,都是以鲜血滋润才长得如此茂盛。那里的每一寸草地,都曾经埋下一两具尸首。”
“够了,伯爵指挥官!”曹公终于忍不住喝止了塞克斯图斯。
这时,几名库曼骑手拖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来到阵中,一名库曼骑手猛地一甩马鞭,那个人便轰然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土,引得周围之人哄堂大笑。
那个库曼骑手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霍然看到塞克斯图斯那副阴沉的面容,浑身一颤,立即翻身下马,恭敬地说道:“大人,我们在堡中俘虏了此人,估计是此地的贵族,特意带来请大人处置。”
皮洛士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那个人一番,说道:“哦,这是何人?”
那个人浑身一颤,连忙从地上爬起,用双手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污秽,用生涩的希腊语说道:“大人、大人,我是迪瓦图斯堡的领主,加夫里尔伯爵,我乞求能得到最体面的俘虏待遇,直到我的家族将我赎回,而不是面对这些草原蛮子的屠刀!”
那个库曼骑手虽然听不明白加夫里尔的话,但他却拍了拍自己的佩刀,恶狠狠地瞪了加夫里尔一眼,吓得加夫里尔高声重复一遍自己的话,可是话语中的语气却愈发低微。
“哈哈哈哈哈哈……”皮洛士朗声长笑,径直走到加夫里尔面前。他低头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伯爵,忽然伸出自己的靴尖,加夫里尔微微一愣,忽然用双手捧起皮洛士的靴子,低头就要亲吻下去。
怎料,皮洛士忽然一抬腿,厚实的靴子立即往加夫里尔的脸上狠狠一甩,将后者踹翻在地。皮洛士拔出长剑,用剑锋抵着加夫里尔的脖颈,森然地说道:“一个低贱的蛮子,还妄图自称贵族,这简直是对‘贵族’这一高尚词语的玷污。拖下去,我要让那位保加利亚大酋长知道,冒犯帝国权威的下场!”
加夫里尔被几名库曼骑手奋力扭转双臂,自知难逃一死,只能投以皮洛士怨恨的注视,嘶声吼道:“我诅咒你,希腊人,还有你的希腊国家,你们如此毁诺的行径,必将被主所抛弃。你的灵魂,必将坠入无尽的地狱中饱受煎熬,你的国家,必将在熊熊烈焰中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