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陈某也想看看你是如何力挽狂澜的。”中年人吐出两口浊气,抛了礼仪客套,冷笑道。
“二位……”柳全顿时额头见汗,有些乱了方寸,忙向帘中道:“小姐……”
“全叔,不必惊慌,我自有分寸。”安抚了柳全一句,帘中淡淡道:“碧心,有请易师。”
“是,小姐。”小丫鬟应了一声,出了大堂。
……
杨钟驻足,耳朵忽然一动,里边似乎有人高声讲话,过了片刻,小丫鬟走了出来,对杨钟招手道:“易师,请吧,不过小婢有言在先,易师可别后悔。”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既要待价而沽,自然要经受一点考验才行。”杨钟眉头微抬,迈步走了进去,都走到这里了,岂有退缩之理。
一进正堂中,立即有十来双眼睛看过来。
“柳小姐,这位是……”见到杨钟突然走了进来,安南不由得皱眉道。
“这是我松笔斋前一阵重金聘请的易师,本来打算等岳麓院开业时前来讨教一番的,既然今天各位来了,那就提前把易师请来了。”
珠帘里传来一道平淡的女声,依旧镇定自若,唯有与之最熟悉的小丫鬟发现其声音轻轻颤抖了下,显示此刻其内心的紧张。
“碧心,请易师上座。”
堂中已经没座,右边的岳麓院自然不会为杨钟让座,左边的松笔斋,几个书士都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一时间,碧心愣在那里。
“这几人当真厚颜无耻……”柳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杨钟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易师来了,今天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茬,还请易师上座。”
说着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不过柳全心中却是嘀咕,松笔斋聘请书士,都是需要他点头的,更别说聘请书师,一个书师的薪资能抵得上三个书士了,这绝非一笔小花销。
再说,此人头戴斗篷,看不清面容,看身材形体,走路的姿态,不像是老人,应该是位青年。
杨钟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柳小姐,在下可从未听说松笔斋曾经聘请过书师,柳小姐莫非是口误?”自杨钟进来,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杨钟身上,这让罗尹颇有点受冷落的意思,冷笑了一声:
“书士好找,书师难寻,若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能叫做书师,那书师岂不是成了菜市场里的大白菜?还有,这位兄台,既然进来了,就请摘了斗篷,让大家看看真实面目,藏头露尾,难道是脸上生疮,不好意思让大家看?”
有罗尹打头阵,松笔斋几个书士乐享其成,真当书师是大白菜了不成,柳家这分明是不给他们脸面。
“是不是,比过才知道,有的人脸上虽然没长疮,但嘴巴里却臭不可闻,莫非是疮烂里头了?”杨钟声音冷淡得不带一丝火气,仿佛对付罗尹不过举手之劳。
话刚出口,堂中顿时响起几声急促呼吸声。杨钟沙哑的嗓音和身高,分明就是十五六岁,处于换声期的少年!
未满十六周岁,都称少年。
“好小子,毛还没长齐,也敢出来充大?”罗尹登时鼻子都气歪了,猛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气急败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