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和廖赋斐很快来到丫头的房门外,屋里已经站了几人,都是这满堂春里的人。
丫头此刻正躺在床上,面容安静。
“我懂他说的话了。”沈檀看着廖赋斐,目光沉重。
早在丫头中了那带毒的暗器时,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不管是老板娘还是她,这次都是抱着赴死的决心的。
“先进去吧!”廖赋斐难得的叹气道。
两人继而走了进去。
看见沈檀的到来,丫头这才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背后的伤,她只好端坐着。
沈檀见此,忙上前一步,本想从背后扶住丫头,却又因忌讳她身后的伤,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才好,最后竟还是丫头先拉住了她,笑道,“公子不必如此。”
沈檀只好作罢,便在她床边坐下了。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丫头良久,原本这般鲜活的生命,却因为幕后凶手的一次误杀,就要就此香消玉殒吗?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这样看下去,恐怕就会忍不住流泪了,她狠狠别过眼去,再转过来又是面带微笑。
“丫头……”
“公子……”
两人齐齐开头,却又是微微一怔,相视而笑。
沈檀正迟疑着,究竟谁先谁后,反倒是丫头先开了口,“公子,这次,让我先说吧。”
她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我这次是找不到我的父母了。”丫头的话说得很直接,直接的大家都长大了嘴巴一心想否认,却都出不了声,只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久久都没等到她再次开口。
直到最后,沈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丫头的脸色依旧很平静,向西周看了眼,才道,“没了,公子,该你说了。”
该她说了,她该说什么呢?就像刚才那个布衣男子所说的那样,丫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徒劳……
幽静的月夜里,满堂春里有幽幽箫声响起,筚篥声悲哀,充盈着祭奠的意味。
很快又有女声喝着箫声,吊起嗓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银月也在此时躲进了云层里,仿佛害羞了一般,只留下半个罩面。
星辉映满苍穹,风也没了,叶间只留下些许的沙沙声。
所有满堂春里的人,大家都在听着这乐曲声。
却唯独少了箜篌声……
今夜的月,很亮,看似像是又快到十五了。
沈檀躺在树上,看着头顶的圆月,又蓦然想起了雪鸮山庄的事情,那几夜的月,也是如现在这般明亮,却又呈现着步步杀机,那么今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