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舞空本来看到惊蛰回来的愉悦心情在听到惊蛰跟他说要离开的时候,表情一点一点的龟裂,从来未对着惊蛰冷过的脸,此刻黑的就像锅底。
“我想过了,在你们的羽翼之下我始终得不到成长,不如离开你们的庇佑真正的经历过生死这样才能成长!”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却不想想平素舞空为了锻炼她的能力,从来都是让她打头阵,除却偶尔生死时刻,都憋着自己假装没看到她受的伤。而此刻到了她的嘴里黑白颠倒,言之凿凿。
“放屁!”舞空焦躁的心在哪一刻险些炸掉,他平素惯有的冷静在哪一刻被自己丢的一干二净,他看了一眼惊蛰,只见她安安静静的微低着头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舞空本就十分暴躁的情绪霎时有了收不住的迹象。
“不行,在我身边我照样能教好你!”舞空自知现在自己的状态,不想控制不住去说出什么伤害她的话,便十分恼怒的转过身,一副我拒绝听也不打算答应的样子,打算抽身离开……
惊蛰看着他那有些踉跄的背影,本来以为师傅新收了徒弟后,自已是否独自去历练已经无关紧要,此刻看到他那么生气和抗拒,心里万般滋味既安慰又有一股莫名的伤感。
安慰的是师傅终究是将自己放在心里的。
另一方面又想到之前,他不听来龙去脉就妄图粉饰太平,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但又想到或许是他们早前就认识,对他们有足够的信任所以坚信他们不会做什么事情。
惊蛰想到这里平静的心里又泛起了酸,那也许他们真的就是想要干什么呐…
而就在这时,朱厌和清明两个人身形踉跄着出现,看到惊蛰和舞空后提着的气顿时一泄,一屁股坐在不远的地方,背靠着背,大口喘了几口气,而后清明幽怨的眼神随即便投向惊蛰,
惊蛰从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里回过神,就看到清明那副“你俩有奸情的哀怨样子!”她眼睛极其心虚闪烁了一下,而后又想到之前他和朱厌鬼鬼祟祟的谋划着什么,她顿时理也直气也状了起来,直视着清明的目光,而清明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猛的低下头,此刻惊蛰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浑身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惊蛰只是一怔随即便转过头。
“我要走,只是为了历练自己,你不可能永远的都守在我的身边,”惊蛰双眼灼灼的看着舞空走远了的背影道。
舞空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在听到惊蛰的话后猛的决了堤,他蓦地转过身双眼赤红道“我能!”声音恍若惊雷,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怒气,他一瞬间便移到惊蛰的面前,颤抖着手缓缓的举起而后一把抱住她,惊蛰瞪大了眼,身体僵硬的都能听到自己在那瞬间猛然加速的心跳……
舞空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那劲瘦的身体,还有脖颈处呼出的热气,心里明知现在不可以,不可以这么早的就吓到她,可还是情不自禁,看着每次她在自己面前受伤,每次逼自己心硬的去接受,可心里明明想着冲在她前面把那些在自己眼里像是跳梁小丑一般的东西全都挫骨扬灰,可还是选择熟视无睹的让她冲在前面,一次一次的拿命去换回胜利,还要装作欣慰的对她说“师傅知道这次你很厉害了,可还是在出招时缺少了火候……”一次一次的挑出她的不足,一次一次逼她去拼命。
可明明,他是想让她躲在自己的身后安稳的活着就行,可是偏有人看不得他这么安稳,把她送到这炼狱里想让她跟他一起沉论。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咳嗽,他便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惊蛰,刚才还满腔的怒火突然就泄了,从容不迫的在一旁站定,好似刚才怒气冲冲的不是自己一样。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太多了,但这是自己的东西,一寸一缕都是自己的,这一世他从未打算再允许她走出自己的眼睛一步,但也明白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因此逼自己恢复了如常,不敢泄一丝端疑。
“你要这样想,也是极好的,毕竟一个人一旦有了退路,就无法再做到百分之百的努力,你说的对,只有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磨练才是最快的修炼。”舞空又挂起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极是欣慰道。
惊蛰刚才看见舞空暴怒的样子时,满心的愧疚从胸口涨到了嗓子眼,也许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使小性子,受不了气才会这样提的吧。
而后又想起刚才哪个怀抱,再听到舞空那番说辞,她一方面如释重负,感到自己提在心里的那口气随着他这么一说顿时落了地。
与此同时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怅然如失……
惊蛰感觉自己矛盾极了,一方面拼命的想要往外走,一方面又在心底生起要舞空留住自己的希冀。
她觉得自己自从清明跟朱厌跟随着开始起,就始终带着几分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始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外人一般。
这样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堪,既然避不开,索性离远点,当然更多的是惊蛰需要去弄明白一些事情,这些情绪与某个事情相比显得不是很重要,不如借着这个理由去逼着自己离开,不在内心里自欺欺人的去说服自己,因为这些莫名上不得台面的情绪自己才要离开。
唯有一个舞空,她尊他为师,敬他为父,待他为友,而他带给她的成长和爱护都那么温暖,温暖的都让惊蛰忘了以前的艰难与苦涩,但也是因为这些,她才要逼着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