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叫她在宝华宫禁足,为的就是让她安分守己,反躬自省。她倒好,把朕的旨意视作无物,买通守卫私相授受?朕看她还是过得太富裕了些,居然还有闲钱买通守卫?”
南景霈越说越气愤,将手中茶杯一跩,杯中热茶泼的四处都是:“东来!去宝华宫传旨,守卫不严,私相传递,违反宫规,依照宫规,把那不懂规矩的混账责打三十!”
守卫无辜,可也不完全无辜,谁叫他见钱眼开,非要帮淑妃跑这趟腿儿呢?今儿个罚了三十大板,往后还有谁敢帮淑妃的忙?
姜贤妃眸子略一审,但很快掩饰住了,只皱皱眉,道:“皇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南景霈似在气头上,也没有搭理姜贤妃的关怀,只是说道:“依朕看,这料子你也不必收,全都剪碎了给她还回去!”
“剪,剪碎?”姜贤妃愣了一下,又含笑道:“皇上,这料子是顶好的,又是淑妃对公主的一番心意,剪碎了多可惜呀?”
南景霈抚膝道:“朕既然把阳秀送到昭台宫抚养,阳秀便是你贤妃的女儿,跟淑妃又有什么关系?何须她来表心意?”
瑞香一手抱着托盘,一手捏着剪刀,犹犹豫豫的望着姜贤妃,低声道:“娘娘,还真的剪啊?”
姜贤妃皱皱眉,低声呵斥道:“多嘴,还不退下?”
“剪!”南景霈喝道:“你就站在这儿,朕亲眼看着你剪!”
比巴掌大一圈儿的剪刀泛着银色的光芒,柔软的锦缎慢慢的被撕开一个口子,白花花的棉絮破口而出,剪碎的风毛落得满地,似有人才刚剃了头。
姜贤妃侧目望着淑妃的棉袄在瑞香手中化为一团杂乱无章的棉絮,面上虽是淡淡的,心里暗自发笑,想不到万千恩宠集于一身的淑妃,竟然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瑞香剪断最后一截儿衣袖,放下剪子,呆呆的望着姜贤妃。
姜贤妃望着一地碎屑抿抿嘴,真是暴殄天物。可谁让淑妃这般不懂事?选什么衣料不好,偏偏是这一块,这就叫自找没趣儿。
南景霈见瑞香剪完了,微微扬起下颚:“收拾起来,给宝华宫送回去。”
帮淑妃送东西的侍卫正在宝华宫外受刑,棍棒声霹雳吧啦做响,侍卫的脸色惨白,像一张纸,头发打缕儿黏在脸上,几乎快昏死过去。
东来立在一旁,微微垂着眼,有点像庙里的佛像睥睨世人。
“东来公公,皇上让把这个送进去呢。”瑞香轻轻说道。
东来一歪头,看见慢慢一托盘的碎棉花便是一愣:“哟,怎么都成这样了?”
瑞香扁扁嘴,低声道:“皇上非要剪碎了还回来呢。您瞧瞧,这都成这样了,奴婢真是不敢进去。要是淑妃娘娘拿奴婢撒气怎么办啊?”
淑妃?都到了这会儿了,她还敢端她淑妃娘娘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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