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京都繁荣昌盛,各种商行酒楼林立,也从不缺少街边贩卖小摊,上精致到各种美味的糕点小吃、女儿红妆时用胭脂粉黛、才子佳人互诉情意的桃花信笺;下粗略到百姓平常用品锅碗瓢盆、儿童乐趣时放的纸莺风筝、书生代人书信的书墨字画摊……热闹的街巷,一眼望过去呈现着一番欣欣向荣。
街头摆摊看似简单,却也有着它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文化特点,例如卖菜时永远都不要摆在菜比你的菜长得好的摊位旁,摆女儿胭脂粉黛的永远都不要和卖臭豆腐的撞上,代笔卖字画的一定要寻人来人往的地头,地边上斗蛐蛐、赌输赢的要使出看家本领拉拢人群,街头中杂耍卖艺的必备十八般武艺与同行竞争。
为了安慰慕容瑾瑜,南玄孤烟带着他来到街上,一上午下来把街头巷尾的新鲜玩意都逛了一遍,从精致可人的街头点心吃到了酸甜诱人的冰糖葫芦,瞧了摊边的珠花玉佩,也侍弄了小孩子家家的拨浪鼓玩意儿,但慕容瑾瑜依旧乐此不彼。他们才在馄饨摊前坐下,南玄孤烟才喝了第一口汤,慕容瑾瑜又被远处耍猴的吸引了目光,又舍不得让她饿着肚子跟着去,无奈之下,她只能让卿泠带着他去,嘱咐卿泠一定要看好他。
卿泠带着慕容瑾瑜挤进人群中看人耍猴,南玄孤烟看过去,尚且还能看到他们两个的身影,便稍稍安心,低下头来喝汤吃馄饨,不时看向那边。
馄饨上汤滋味鲜美,馄饨皮薄肉厚,虽然比不上那些有名酒楼的山珍海味,但也独有一番诱人的滋味,也怪不得这家摊位来客众多,慕容瑾瑜硬是不回去,就是要到这里吃馄饨。
馄饨摊位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妻子捍面包馄饨,丈夫为妻子擦汗扇风,添柴加火,生怕累坏了妻子,馄饨有些烫,南玄孤烟就拿着汤勺搅着馄饨,撑着下巴盯着两夫妇恩恩爱爱一时看得入迷,却不知何时身旁过来了一个人,也盯着她看了许久。
那妻子不经意抬头的时候撞上了南玄孤烟盯着她的眼神,有些窘迫地垂下头,南玄孤烟才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目光,然后就看见了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目光戏谑的盯着她看,被她发现后还从容不迫,臭不要脸的在她前面坐了下来。
南玄孤烟一脸冷淡,吹了吹依旧滚烫的馄饨,慢慢往自己嘴里送。
玄色衣裳的男子见她这番反应倒也不恼,自顾地对她说:“南玄姑娘好兴致,今早才刚刚画舫泛湖,听琴品茶,这番又在街边小摊吃馄饨,这是在体会民间各番滋味?”说着他又招来了老板,要了一碗馄饨。
南玄孤烟淡定地吃着碗里的馄饨,没有一点儿要搭理他的意思。
很快馄饨就端上来了,前方的人勺起一勺汤,抿了几口,带着有些赞赏的语气对她说:“南玄姑娘真会享受。”
南玄孤烟依旧没有搭理他,垂着眼眸,低着头,安静地喝着汤,吃着馄饨,在她眼里,不值得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一天的好兴致,而眼前的人明显就是这样的人,一脸写着自己欠揍。
馄饨摊位的对面是京都有名的酒楼之一,每日都有不少的富贵人家前来喝酒听曲,而又正直午膳时间,可酒楼却不再引客进去,反而酒楼内原本的来客被店小二们带着歉意送了出来,这一动静终于让南玄孤烟抬起头,看向了那间酒楼。
江月轩,江家的产业。
玄色衣裳的男子顺着南玄孤烟的目光看了过去,低声问道:“南玄姑娘可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吗?”
南玄孤烟看了几眼,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在意的说道,“无非就是哪位富家子弟包了江月轩,能有什么事,”她把最后一口馄饨吃下,把银子放在桌上,“民女就不打扰世子体会民间各番滋味了。”说罢,起身就要走。
“等等,”他叫住她,慢慢咬了一个馄饨,“你难道就不好奇包场江月轩的是哪位人物?”
南玄孤烟看了他一眼,“没有世子的那番好兴致。”
他轻笑了一声,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抬头看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里面。”
南玄孤烟顿了一下,也不是太在意,转身就要走,卿泠却从人群中神色匆忙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在她前面停下,身边全然没有看见慕容瑾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