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目的地与原本计划的差了不少,但妞妞说,这个衡阳府城可比她们原来准备去的县城要大得多了。
“你怎么知道?”白弧怀疑地问,“你八岁时候的事儿,记得那么清楚?”
妞妞对自己的话被怀疑感到不满,噘着嘴道:“我极难得进城玩一回,当然记得清楚啦。”随即情绪又低落,“那回是我娘跟家里求了好久,才能带我进城的。”
白弧见她又难过了,不知该怎么安慰。毕竟失去了娘亲,作为一个孩子怎么伤心都不为过。白弧只是担忧,妞妞要是一直这样,将来她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又会如何伤心。
“我们去买吃的,怎么样?”白弧摸了摸身上的一把铜钱。
姓蔡的给了她们二十文,再加上从蔡老五身上摸出来的,她们现在一共有二十六文钱,这两天的伙食费应该是有着落了。
妞妞听了白弧的话,却并不急着要吃东西,反而看了看天色。
原本她们进城的时候就快关城门了,这会儿天色越发的暗了。
“小姨,咱们得找地方住下来。宵禁时间快要到了,到时候咱们如果还在街道上走,抓住会被打板子的。”妞妞说着,往不远处一家客栈看了看。
她们现在身上的钱,连一家下房都住不起。
白弧听说要打板子,啊了一声,也看向那家客栈。
没有多想,白弧就牵着妞妞往那家客栈走去。
门口站着的小二衣着干净,精神饱满,正招徕赶在宵禁前住店的客户。他眼神儿很好,远远的就看见一对风尘仆仆的母女向这边走来。他并没有因对方的满身风尘而嫌弃,依旧扬着笑脸招呼:“二位是吃饭呀,还是打尖儿呀?”
白弧神情坦然,笑盈盈地问:“小哥,我们身上钱不多,请问贵店住一晚,最少要花多少钱?”
店小二笑容略收了收,说:“咱家店下房至少得三十文,不提供热水。”他又打量一下白弧,一般人承认自己没钱总会有点心虚瑟缩的感觉,头一回见到没钱还这么坦然的,真不像是个没钱的,“倒是也有通铺,十文钱就使得,但是吧,那里可不适合你们住。”
白弧想了想,本想说住通铺也行,可话还没说出口,里面掌柜的出来叫住了小二。
“你杵在这儿半天干嘛呢?”那掌柜的也穿得精神,手里拿着个算盘拨弄不停。
店小二赔个笑脸,把白弧二人的情况给他说了。
掌柜的在白弧身上扫了两眼,又看了看妞妞,拧起了眉头。
他转过脸对店小二骂道:“早叫你把那副慈悲心肠收一收,别什么人都上前招呼,你又不是那庙里的和尚……”边说边走进了店里。
那店小二只好冲白弧苦笑,偷偷说道:“大娘子,你往城西去看看吧。”又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你们得快点儿。”
白弧便问了去城西的路,又向店小二道了谢。
两人几乎是小跑到城西,看到一家有些萧条的客栈。
店小二和掌柜的,一个坐在厅里打盹,一个坐在柜里打盹。
白弧走进去唤醒小二和掌柜,将方才那番话又照旧问了。
店小二只巴巴望着掌柜,而掌柜的犹豫了一会儿,说:“不瞒大娘子,这客栈快关门了,没有热水也没有吃食。你给几个钱住一晚倒是没什么问题。”
白弧和妞妞大喜,忙向掌柜的道谢。
两人安顿下来,又多给了几个钱借了店家的厨灶,母女两个自己烧了热水洗漱,把剩余的干粮热一热吃了。
当晚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白弧坐在店里跟店小二和掌柜的闲聊,从各种南北美食聊到城里的几家酒楼特色,直聊得双方都食指大动。
白弧道:“可惜啊可惜,这店里什么都没有,不然……”
“不然怎的,你请我们吃满汉全席?”掌柜的笑道,“看不出你这娘子年纪不算大,牛皮倒是能吹,我老李这么些年,不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像你所说满汉全席这样特色的席面,如果我不知道,那这掌柜的就轮不到我做了。”
白弧闻言,只是笑笑,又担忧道:“李掌柜,这客栈要关了,那你跟小王不就得丢饭碗了?这可怎么办?”
李掌柜和小王都笑了。
李掌柜冲白弧拱拱手,说:“劳大娘子忧心。咱们东家想把客栈改成酒楼,承蒙东家看得起,小老二会继续担任新酒楼的掌柜,小王到时候也继续在这里跑腿。”
白弧闻言,向李掌柜道了喜,又开始打听新开酒楼有什么特色菜。
李掌柜一脸看穿你的表情,笑着问:“大娘子,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白弧没有被看穿的懊恼,反而笑得大方又自信:“李掌柜,那我可就听你的,直说了。我想请你替我引荐贵店东家,就说,我有一新菜式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