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请人方式,在下还是第一次见。”蓦然间,一句沉冷男声从屋外传来。
此言一出,三人皆惊。司马白露下意识想找寻声源,就觉几痕光影飞掠而过,直指眼前陈子令!而陈子令反应极快,立刻将长刀横于身前前挡住看似细微的攻击,可随之一袭红黑身影飞袭而来,手持青剑狠狠砍向他!
陈子令脚下不稳,立刻被击得连退十步,才抵住来者的攻击——只见攻击他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袭衣裳红黑搭配,是江湖中人最熟悉不过的门派服饰——寒剑林。
白露则趁两人胶着之际,连忙赶到徐则成身边,发现他已然昏了过去。
慌忙把脉,脉象所指令她心底一沉——竟是和之前诊断乔姐姐一模一样,师父体内被什么控制住,因而陷入了沉眠!
“喝!”一道叱声绽开几泓刀光剑影,荀赫被震得空中后退,直直落在了白露身边,问道:“徐老先生没事吧?”
——原本,荀赫是受其师父厉虹影之托,前来不语堂拜访徐则成,哪知刚来此地便见猩红一片,黄衣男子以受伤的徐先生要挟司马家的千金,便立刻发射藏于袖中的【素痕针】,随后将其逼退。
可谁料到,这个叫陈子令的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荀赫低头看了眼身上交错的伤痕,鲜血正缓缓沁出;一旁的白露连忙捂嘴惊呼,刚想上前查看便被荀赫阻止:“无妨,看好徐先生。”
“想不到又来个碍事的。寒剑林么?就那个十年战役里苟且偷生的门派?”
对面,丝毫未损的陈子令不禁嗤笑,手腕轻转,雪刃长刀便立于身旁,血滴从刀尖滑落。
“我派作风,无需他人置喙。尔等何人,为何攻击徐先生!”
“你又是何人?”
“荀赫,现今代掌门座下首徒。”
“原来是荀公子。我说与不说,你会信么?”
“但说无妨。”
“荀公子,万不可信他!”白露急忙道,“今晨发现在郊外的两具尸体并非乔歌所为,而是他干的!他刚刚还以我师父为要挟妄想带走我,定是要威胁我的父亲,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荀赫听罢扭头,目色严森:“此言当真?”
“当真,以我司马家名誉担保!”
话已至此,真实性已不必质疑。陈子令没料到这个平日温文尔雅的千金小姐此刻竟如此伶牙俐齿,表情又气又笑,咬牙道:“司马小姐,就这样说了出来真的妥当?你的父亲,整个司马家,可是参与其中的一份子!”
荀赫再度一震,而司马白露心下一沉,眼眸一转便口出文章:“……你说司马家参与了暗杀、栽赃一事,可有证据?要知道这条消息可是我司马家培养的间者探得,我正欲告知师父时被你发现,所以你才想要带走我!”
——这丫头,居然张口就来、信口雌黄!陈子令当场气得不知该如何讲,偏偏司马世的确只是知晓、并放任了事态发展,他根本不能证明司马家与之有染。
最终,他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荀赫看向他:“如若自证清白,请跟我回去,在天下人面前尽可辩述。”
回去?天下人?
“不必了,”我现在不能被太多人认识,会暴露身份……陈子令神色渐渐阴冷,如同一只显露利齿的毒蛇,“我就在此干掉你,然后带走司马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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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泠泠,剑鸣流霜。
荀赫再看一眼白露,眸光微转之间,忽而划开一刃剑气往陈子令袭去!
陈子令脚步向后一踮,一提,身形向上跃起,同时迅速抬刀格挡——荀赫已趁此空隙冲至面前,当头一劈!刹那间火光四溢,鸣声长起;而趁两人空中来回之际,白露强行架起徐则成,向里屋挪去。
荀赫眼神之厉更胜剑气,陈子令见状,神情阴晦如霾,手中刀刃突如幻化般几丝虚影;荀赫心神一恍,忽然就有股超其数倍的力量将他狠狠向地下屯压,他一时无法抗拒,整个身体狠狠砸在地上,木板登时飞溅,几头翘起,荀赫整个人深陷其中!
“比力气?”陈子令冷冷地俯视他,“那你可真差得远了。”
荀赫咳出一口血,从深陷的木板中站起身,心道:此人武功在我之上,不可力拼,只能智取!必须为司马小姐撑出足够的时间救醒徐则成,否则两人谁都逃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他再度直剑,凛然道:“这里不方便开打,我们出去,好好战个痛快!”
陈子令并不上当:“想让司马白露快点救好他师父?那我偏不出去,你待如何?”
荀赫料到他没那么好骗,倒也不慌,沉声道:“只怕你到时不得不出去。”目光落至他背后不太结实的木墙。
陈子令一惊,回眸看去,只见背后木墙已是裂纹满布,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更可怕的是,裂纹间隙中似乎夹了几枚细小的圆球,“寒剑林的【暗裂弹】!”
当他意识到中计时,暗裂弹已如烟花般炸开,顿时岌岌可危的木墙四处崩裂,烟尘弥漫,而荀赫此刻再出剑招,向烟雾中陈子令猛攻而去!
“咣——”随着一声巨响,木墙倒塌,而陈子令被荀赫成功逼出屋外空地,连退数步;他面庞灰土凌乱,却仍无太多伤处。
荀赫则抹去嘴角鲜血,挺拔之躯竖剑身旁。
陈子令狠啐一口,暗想自己轻敌了,可嘴上依旧不饶人:“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铸器名家,竟也会暗箭伤人啊!”
荀赫淡然:“所谓暗器,不过暗中发挥的武器罢了,并无正邪之分。更何况,此乃生死搏斗,而非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