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
不爽的感觉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
自从那日从酒楼之事后,我便打起精神开始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
从而便知道了,这里的人都是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的普通人,没有灵力护体,更不会使用法术。除了部分天资不错的人从小被送去各大门派进行修习,或者因为各种机缘得到了秘术的传承。
我开始有了些忍不住潸然泪下的感悟,不禁有些感恩我那从未谋面的爹娘,也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正因为这些种种幸运,致使我自打生下来便享尽了福气,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不用修行便是灵女。
但是,现在我竟然被人跟踪了。
我感觉受到了鄙视。
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跟着我,关注我。
这种很不爽的感觉使我不断地寻觅着,生怕打草惊蛇,只能畏首畏尾地前进,然后,在假装出来的不经意间向后面瞅一眼。
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得益于我天生便比较敏感,此时此刻,如此强烈的感觉让我不禁确认了这个人的存在。
额,或者,是个什么东西?
之所以这样想,认为它是个东西,并不是出于对它的不齿,而故意贬低它,而生出的怨恨之举,是因为它躲闪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着实不大像个人,倒像是个什么魂啊,灵啊什么的。
早些年二叔出了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个细口的小玉瓶,那瓶子里便是无数的魂魄,若是将它们放出来,形似青烟,待它们飞出瓶子,零零散散地分散开来,便有了区分,二叔识得他们究竟怎样区分,我却丝毫记不住。
之所以认为它们是灵啊魂啊什么的,也不单单是因为它们隐藏起来的速度快,还有一个依据,那就是他们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
早些年二叔小瓶子里的那些小东西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青色的烟,它们是好的,而另外一种是黑色的烟,他们则是坏的,青色的烟就移动速度极快且能够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黑色的烟则不能,所以待二叔将那些黑色的魂取走之后,我就将那些青色的魂抓了去,叫它们同我捉迷藏玩。
他们的速度便是极快的,常常藏得很深,将我气得坐在地上大哭。
那之所以不确定他们一定是魂呢,便是因为,如果跟踪我的是个修为极高的人的话,我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速度自然也就没有那人快了。
现下想到这里,我的心下微微有些发凉了。
我是个天生的灵女,又好容易活了这六百多年,自那日云墨森林出来行到山下这许多天以来,比我还厉害的我还没见过呢~
如果这人出于某种原因企图伤害我,恐怕我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片刻便被那人逮住。
心里越害怕,越要想点什么使自己变得胆大。
想起下山来的种种经历,不曾与谁结下过梁子,回想下每一个见过的面孔,不觉得谁的气息比我厉害出许多。
突然,一个身影,在我脑海中庞大了起来。
云墨森林里的那位白衣翩翩公子哥!他叫什么来着?哦!他未曾将名字告知于我。他倒是修为比我高深!
想到了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那双淡然如谪仙般的眸子,又想起他在林子里是和同同门师妹见面时嘴里蹦出的那几个字的只言片语。
再想想,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头痛的感觉隐隐袭来,我稳了稳心神。
想了想,我打心底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那公子,不像是个愿意多管闲事或者愿意尾随别人的人。
压下了头痛,我便开始继续猜测起来。
会是谁呢?
呀!
谁在拽我的背包?
不好,背包被抢走了!
看着背着我的背包远远跑去的那个褐色衣裤的矮个子男人。
我心里有些羞耻,有种一念之差被小人钻了空子的羞耻感!
此刻之前,我满心满脑都是在猜测那跟踪我的高人身份或来历,自然满心的戒备之意都冲向了拿刀跟踪我的身影。
看着被背在别人身上的我的身家性命。
我还有些茫然。
该怎么办?
追么?
恰在此时,远处那背着我背包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我,一脸嚣张,大喇喇扔过来一句:“小姑娘,带这么多宝贝出门竟也不带上侍卫,怕不是也和我一样,来路不正吧!”
头晕。
我被那矮个子男人气的头晕。
出了镇子以后,我总共遇上两件棘手的事,第一件事是出云墨森林,第二件事是便是现在。
云墨森林的时候运气很好,遇上了小白,这时,这时我竟也心心念念着能再来个小白。
我本就有个头痛的毛病,自从镇子之后,便很少再犯起,今日却被这么个贼弄得头痛欲裂,本欲伸出来捻诀的手也不得不扶上了头。
我的头痛,平时不痛则已一痛则要命。
从前在镇子里痛的时候,需得找个灵气旺盛的地方修养一阵方能恢复意识,可如今。
我看了看周边,人声鼎沸,我的身边渐渐聚拢了一些人,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猜忌,疑惑......
我的头愈发沉重,此时,我看见一个白衣少年,仿佛看见了小白的身影,缓缓朝他伸出了手。
只见那少年一伙的看着我,随后似又害怕般地躲入了人群中,雪白的衣角也逐渐没入人群中。
他不是小白。
我自嘲地笑笑,嘲笑自己的天真。
然而,对于围观之人的狭隘,我却无可奈何。
在一片唏嘘的人声中,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是意念的驱使还是真实的,我模糊的视线里竟出现了一袭白衣。
那感觉给我异常的舒适,既是心安又是疲惫,看着那摩模糊的身影,我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头痛从未如此剧烈过。
睡眠从未如此安适。
我以为我会就此在自己的意念中消亡。
却不料被一束光刺痛了我合着的眼皮。
我缓缓睁开眼,周边的环境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安然。
那一束阳光是温暖的,并不刺目。
剧烈的头痛也仿佛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此时的我仿佛从云朵中醒来,享受着纯净灵气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