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穗眼神里闪现一丝寒意,但脸上依旧笑容不改:“苏公子可真阔气,这琉璃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一个,如今苏公子出手就是一对,本相佩服。”
这房穗是朝廷重臣,景仁宫事变的时候,他送的琉璃珠是自己府中的门客给他的,但在北柔国求和阶段,如此价值不菲的东西不是上贡给圣上而是出现在他手上,分明是有猫腻。
但好像当时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原因是房穗和圣上站在了一起。
青阳大胆地想了下,如果是这位房大人私通细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然后再把脏水泼出去,既维护了自己的声望,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那个面容精瘦的老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
黄老夫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启口问苏苕:“苏公子,这琉璃珠是从哪来的。”
苏苕唇角微扬:“自然是从北柔国拿来的。”
“北柔国人生来骁勇善战,待人热情,可惜五年前却闹成那样,”老夫人淡淡一笑,有意地瞥了一眼房穗,“我们大穆国与之交好乃是荣幸,房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众人皆叹,不愧是先皇亲封的诰命夫人,说话行事都带着大气和尊贵,而青阳在旁边静静站着,她把目光全放在了房穗身上,准备听他如何作答,无意间却发现慕修良一直盯着她,眼神炽热。
这家伙为什么一直盯着她......青阳扶额。
房穗听了,知是有意为难,不免多看了青阳两眼,笑道:“若是北柔愿意那当然是我们大穆的荣幸,可若是有宵小之辈图谋不轨,本相也绝不饶恕。”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苏苕是宵小之辈,不仅没把他没放在眼里,更是没把整个北柔国放在眼里。
这房大人还真是猖狂,他分明就是想要挑起战争,与北柔誓不两立。
好,很好,青阳正视着面前这个老头犀利的眼睛,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一般。
此时宴会的气氛令人有些压抑,再多说下去,可能就真要打起来了。
“瞧瞧瞧瞧,这好好的寿宴,非要聊一些不快的事情,”她忽而轻笑,转身撒娇道,“老夫人,快把戏班子请进来吧。”
青阳可不想因为几个烂渣子坏了祖母的兴致。
“没个正行,”黄老夫人嗔怪着,挥手便传来身边的老嬷嬷,那老嬷嬷听了呈上来一个戏谱子,便匆匆退下。
“想看什么,自己点吧,”她语气亲切,并当着众人的面把戏谱子递到青阳手上。
下面的人看了又是嘀嘀咕咕一阵私语。
“这姑娘到底是谁啊,为什么黄老夫人这么喜欢她。”
“黄老夫人也只对小公主那么宠爱,她何德何能!”
“你别说,她长得还挺像,如果那公主没死,应该也这么大了吧,”一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声音有些激动。
但这句话冷不丁传到了房穗耳中,他逐渐出现了玩味的眼神。
小公主......
“房大人是不是觉得这个姑娘长得十分熟悉。”
“你替我查查这个青阳姑娘,”房穗见面前这个男子,他脸色稍好一些。
慕良修听了,随即轻笑道:“长得像了点,还真要我费点力气去查她啊。”
“只怕万一,”房穗听了,一脸不耐烦。
若真是穆国小公主,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慕良修低头沉思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便悄悄地退下了。
等到宴会结束,青阳早就吃得撑撑的,她感觉自己的胃快要炸了一样。
其他客人她不知道,那老夫人席上可都是些有名的小吃,什么桂花糕啊,雪花酥啊,还都是些甜食。
她怀疑老夫人是不是特别爱吃甜,不过正好赶上她也爱吃,所以那老夫人恨不得把吃的塞她嘴里。
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想着赶紧逃离战场,跑到马车上去候着苏苕他们。
于是,她微微一笑,朝黄老夫人行了个礼:“青阳感谢老夫人的招待,可青阳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黄老夫人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姑娘住在我们府上吧。”
她有些感叹老夫人的敏锐,在外人面前,她的身份还真的不能直接暴露出来。
青阳笑着摇了摇手,便回头走了,那黄老夫人哪里放得下心,吩咐一个下人出去送了,才罢休。
她上了马车深吸一口气,可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群人盯上了。
“大哥,你确定是她吗?”躲在远处的塌鼻子的男子轻声问道。
为首的那人皱了皱眉,这面前这姑娘哪里像什么西崆弟子啊,分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千金嘛。
不知不觉,青阳觉得睡意昏沉,便闭眼了,迷迷糊糊里,她觉得自己被浑身束缚住了,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不过因为太累了,她也没想那么多。
只觉得地上冰冰凉凉的,甚至有一丝血腥的气息。
再睁眼时,面前也不再是温暖的马车,而是在一个陌生而又黑暗的山洞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是有人仇杀她吧。
眼前一个头发夸张地高竖着地男子正在把玩着刀,见地上的女子醒了,表情立刻变得邪恶起来。
他蹲在地上,凑到她面前嗅了嗅,眼神贪婪,“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嘛。”
青阳危险地眯了眯眼:“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那人听这人叫他“臭小子”,表情瞬间凝固。
你特么在别人地盘上还敢猖狂!
他狠厉地踢了几脚地上的人,直到她吐了口血出来。
噗,真疼啊。
青阳咬了咬牙,努力地搜索记忆中的片段,都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她想,会不会是小时候惹了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