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连绵小雨不绝,丝丝缕缕打在人的心头,更显闷热,似乎……要来一场痛快绝伦的暴雨才好。
人人都这样想,董父也不例外,这个庄稼汉子不止一次地擦拭额头的汗水,内心充斥着急切与燥热。
他想一次性问个清楚,比如他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他……还有没有救?若是还有救…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小桐治好。
可他不敢询问,在平日里没有一点接触的下放的秦老面前,他内心深处本能地还是有着一些畏惧,何况秦老也已经答应了救治,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他默默地在一边看着秦老反复查看小桐的手指,想到他半夜里突然抽搐大叫好冷时那手和脚还有耳后皮肤,由白转向紫红再转向绀红,一摸他的手,便是寒冷时节的冰柱子也不外如是吧。
董父很是心疼,却只能站在一边,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简直要了他的这条老命。
“下面,可能会再次让你体验下发作的感觉,我详细看下你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你能忍受得了么?”秦老放开董桐的手,望向一脸茫然的董桐。
董桐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想起了刚刚过去半个月的发作场景,真想一辈子都不愿意再经受这种痛苦了,可是……
董桐想着秦老那慈爱的眼神,准确道出病症的言语以及他那专业的救治手法,无一例外,透露着名医风范的秦老让他打从心底里信服。
“我……我愿意!”董桐先是犹豫,却最终选择了坚定,也许,这会是最后的一场痛苦?他内心深处涌起了这不切实际的期盼。
“放轻松,我只是看下,不会让你太痛苦。”秦老安慰了下董桐,却转过身对着海棠说道:“去屋外打一盆井水。”而他,则走向了偏房,似乎也要拿出什么东西出来。
董桐内心深处半是紧张半是麻木,他机械地看着海棠为他打好了一盆冷水,而秦老也从偏房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小木箱。
打开木箱,银光灿灿,确是一根根已经打磨得光滑无比的银针,这些银针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海棠看着这些银针,想到了师父所说的秦氏先祖:扁鹊。
扁鹊好针灸,这让海棠对师父也产生了期待,跟随着师父学习医术,也许没她所想的那么平庸?
冬暖夏凉,这夏季的井水真是透心凉,若是放置一段时间的西瓜和杨梅,冰镇吃起来更爽呢!
只是董桐哥哥……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啊。
师父拍了拍董桐的肩膀:“放轻松,相信我。”也许是秦老的眼神太能使人卸下防备,董桐伸出了双手,再深呼吸一番,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