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酒沾湿的棉布拂过伤口,即使叶绿芜的动作已是无比轻柔,疼痛之感又经魂力削减不少,可依旧如同伤口上又被刺了一刀一般,许明川的身躯在一瞬间绷直,向前倾去。
好在他虽是金尊玉贵之身,倒也不是什么文弱之人,身躯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丝后,便停止了下来。只是咬紧的牙关与额上细微的汗珠,彰显着他此刻究竟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在清理好伤口之后,叶绿芜便将药粉洒在其上,而后伸手环过许明川的背后,将伤口包扎地严严实实。
许明川看着她几乎挨上自己胸口的头颅,不知怎得便感到有些好笑,倘若这副样子让旁人看到,这事再被添油加醋地一传,又不知会生出多少版本来。只是这男女之事无论事出何因,遭受众人非议的便一定是女子。
胸前的伤口被包扎好,手臂上那一处刀伤便容易多了,不出片刻便被清理完毕,而后依样包好。
做完这一切,叶绿芜便迅速将那几个瓷瓶收回盒中,而后放回原处。
她看着方才被自己褪在一旁的染血衣衫,伸手捞于身前。右手微动,一团火光瞬间便笼罩在了那两件衣衫之上。
火光明灭间,那华贵无比的衣衫瞬间便化为灰烬,被赤红的魂力包裹着,自车窗中而出,散于初冬的微风里。
许明川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他自出生后便被封为太子,从未有过一天普通人的生活。护国会虽也修道,可他们直接听命于父皇,从不与无关之人有半分接触。而自己自小便只被允许学习治国驭下之道,这些魂力术法更需敬而远之,故而只有在每年清明的公祭大典之上才能见到一招半式。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景象,他只觉得玄妙无比,叶绿芜掌心之中的火光似乎燃到了自己的心底一般,由一点火星带起了一片无边的火海。
叶绿芜在清理干净痕迹之后,便转身钻回车厢后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件纯白无暇的白狐大氅来,背着身子向后递给许明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缠满绷带的上身,略微一笑后便伸出手去,将那大氅接过来,单手披在身上。
车厢中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滚过略微干燥的石板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正值正午十分,街道之上的行人并不多,故而马车在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便稳稳停了下来。
叶绿芜背对着许明川而坐,在感觉到马车停下之后便朗声道:“期鱼,我今日有些乏了,你去告知府内,将从后门自我院中的道路清理干净了,稍后直接将马车赶进院中便是。”
许明川听到这话后暗自发笑,心想父皇这个封号赏赐地当真是好,眼前这个女子不正是浑身上下皆充满着灵气吗。
听到期鱼离去的声音后,马车便再度动了起来,只是这次速度更慢,又过了一刻钟方才停下。
叶绿芜在替他系好大氅后,方才打开车门缓缓走下马车。
“我今日起得早,现下乏得很,你们全部去院外侍候,绝不许有人进来惊扰我,可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