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楚时期,突尤在中原之北盛极一时,今日漠北以北皆为其疆土,与先楚二分天下。
建安七年,你祖父楚列松不知因何缘故入境,随后连带着数万玄甲在北狄东北失去踪迹,当时我跟着家尊的苍狼骑,并未遭遇玄甲,而东北一带正是突尤信仰之地。”
世子皱了眉,近来旧人旧事太多,事事都牵扯到那个一无所知的年代,让他由衷不安。他疑惑问“不是说突尤与先楚一样国破族灭了吗?”
“没有,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两个国家在强盛之时先后灭亡,书简上却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你觉得这正常吗?”
世子没有表态。他记得拂尘法师说老国公被拓跋昊围困,还记得先楚皇陵琉璃画所绘,说是女将军身死,先楚才陷入战火。而今细想来,此事颇为蹊跷。先楚之大,万万人生息之国,岂会连替女将军的人都没有?即便没有,又怎会亡的那么快,一国之灭不过数年尔。
花袍子接着道“所以必然是有什么恐怖的力量打破了两国格局,不可思议到让世人无法形容难以下笔,让当权者畏惧粉饰太平。而这力量在幸存下来的弱者口中,化成了含糊不清的黑乌。不止在北狄口口相传,在先楚古籍也可窥得一丝踪影。先楚之亡,与其说是内乱,不如说是外祸。”
世子带了几分戒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这自然是我…”花袍子本想自夸自擂一番说从书中得来,但想着世子那个暴躁脾气又忍住了贫嘴的冲动,换了实情,“是我从身边那个百事通那儿偷看来的。我想与你换点东西。我听闻你去了龙虎山,想必应该也进了先楚墓。你只需将皇陵位置告诉我,飞絮一事自然好说。”
世子看着花袍子压抑不住的急切神态,一瞬间醍醐灌顶“先楚墓里有你想要的黑乌?”
花袍子倒也没遮掩大大方方点了头“有一部分。我一人之力微薄,世子若愿加入再好不过。你我二人得黑乌,天下或可再平分。”
世子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引起恐慌?你这样一唱,明天京城就有了最新的志怪话本,势必会引起明帝的注意,你不想脱身了吗?”
花炮子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起身笑答“世子啊,你还是太天真。这秘密除了你我二人自是还有另一人更为熟知啊。我需要明帝把他困住。”
窗棂的阳光斜打在他身上,耀眼的模糊一片,有些人,明明在笑,你却觉得毛骨悚然,开诚布公,也是云遮雾掩。
“你和他不是情同手足吗?”
花袍子哈哈一笑,摇着折扇问“世子可知断臂求生?”
“我乃拓跋昊之独子,世子可慢慢考量。飞絮不日会归府,也算是我先缴的定金。”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