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兮羞花掩月
似雾似露兮朝出即逝
……
一曲终了,紫色的闪电划破长空,荷叶在风雨中摇摆不定,小湘妃这朵菡萏也终究匆匆开谢。
她只是一个女子,大齐最低下的商户女子,别说出淤泥而不染,能被好好养在瓷瓶中已是千恩万谢。何时,何时,她也能安安心心绽开一回?
“妙,妙,爱妃此曲果然甚妙!清丽脱俗,意境幽远,已然超过荷之雅韵。”
“谢陛下。”
“爱妃怎的不开心?”
“此刻廊外瓢泼大雨,妾忽然触景伤情。若有朝一日妾也如荷花这般容颜尽逝,可还能陪陛下长长久久?”
又一道闪电划下,照亮了小湘妃眼中的野火。
明帝淡淡一笑道“爱妃多虑了。朕爱你之深,无可比拟。即便来日朕不在了,也万万舍不得让你受苦。江野这孩子就是性子急了点,让他在东南边境好好练练,爱妃可来日无忧。”
“陛下,不要。臣妾不想要泼天富贵,只想守在陛下身边,与家人和和美美。东南路途遥远,海风粗厉,还瘴气遍布,妾怕野儿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陛下,您饶了他吧,实在不行,您罚到妾身上,求您了!”
明帝不悦的蹙眉,他是宠湘妃不错,可再宠也不能影响他对大局的布置。
“圣旨朕已经下了,江野必须得去。”
湘妃面色惨白如纸瘫坐在地,明帝又有些于心不忍。
“东南也没有爱妃想的那般严峻,镇国公在那待过一年余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可见瘴毒伤人也不尽是实言。况且此次会拨给江野半数玄甲人马,只要江野抓住时机,元帅之位指日可待。”
“不可能,不可能,镇国公怎会肯?”
“若以他的宝贝儿子做交换,他就是不肯也得肯。”
“爱妃安心,楚言重儿女私情,性格上又是个冲动的纨绔,只要我们除掉镇国公,楚家不足为患,届时玄甲可尽数收入野儿囊中。”
小湘妃怯懦应允,内心仍是战战兢兢。
十年暗箭冷枪都杀不死的人,陛下哪里来的自信让野儿独挑。一定是岑渊,一定是岑渊说了什么。
“陛下,方才那位岑公公好像是…”半句先楚旧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湘妃陡然想起太监不经意间掀开的袖子,一只小虫。
“是什么?”
“是恭妃的旧仆。”